文|郭一明

韩国对新型新冠病毒采取了“躺平”的做法,最近每天得到约20万例确诊,喜欢去韩国旅行的中国人可能需要再忍耐一下。

不过,笔者对一条与疫情无关的韩国新闻颇感兴趣。本周二(十二日),韩国候任总统尹锡悦前往大邱市一处私人住宅拜访前总统朴槿惠,媒体拍到宾主面露笑容握手的照片,尹锡悦对于当年侦办朴槿惠“亲信干政”案的旧怨表达歉意,并邀请朴槿惠出席他下月十日的就职典礼。就在四个多月前,总统文在寅顶住舆论压力,宣布特赦狱中的朴槿惠。韩国新旧总统权力交接在即,候任和现任总统都对这名曾经被判重罪入狱的前总统示好,令人觉得好奇,笔者突然想起韩国政坛有所谓“青瓦台魔咒”,尹、文、朴三人,后两者先后入主青瓦台,尹锡悦则想要“逃离”青瓦台。

青瓦台是韩国总统府所在地,此处原为历史上朝鲜王朝的王宫,几经风雨沧桑,一九四八年大韩民国成立时,在此设立总统府和总统官邸,最初叫做景武台,后来改名青瓦台,迄今有十二位总统入主这座宫殿式建筑物。几年前笔者到首尔旅游,从神武门走到青瓦台附近,因为有卫兵把守,只能站在远处眺望总统府:背靠北岳山、白墙绿瓦、富有中国古典建筑风格、充满神秘感,我的脑海浮现朝鲜战争的画面,想象当年金日成的朝鲜人民军攻陷汉城(今称首尔)之后,当时青瓦台是怎样的情景。

所谓“青瓦台魔咒”,是韩国政治文化一大污点,包括朴槿惠在内的十一位卸任总统都没有好下场:三人被迫下台、一人遇刺身亡、一人跳崖自杀、二人亲属判刑而身败名裂、四人被捕判刑,无论在威权年代军人当政,还是民主选举上台的总统,曾经的青瓦台主人竟无一人得善终,这是全世界各国独一无二的现象,究竟是韩国政治太黑暗?政党派系斗争太残酷?还是其他原因?

也有不少人说,“青瓦台魔咒”是因为青瓦台的风水不好,所以,当尹锡悦在当选后宣布要将总统府迁出青瓦台,搬至国防部大楼,外界立即作出风水学的猜测,引发一场舆论风波。韩国奉道教为国教,国民皆重视阴阳八卦之象,总统信风水也不足为奇。在大选期间,有媒体指尹锡悦团队中有道教高人,为其指点迷津增加胜算,最终令尹锡悦成功当选总统。至于尹锡悦说,搬总统府是为了将青瓦台还给国民,信不信由你。

尹锡悦二○一六年担任调查朴槿惠“亲信干政”案的特别检察组组长,最终朴被弹劾下台并且被重判入狱,说他把朴送入监狱并不为过,尹其后升任韩国总检察长。据媒体报道,那天尹锡悦拜会朴槿惠时,不仅为当年侦办此案道歉,而且表示将为朴槿惠恢复名誉。究竟详情如何有何内幕,暂未见披露,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不是一次普通的礼节性拜访,而是即将登上大位的尹锡悦寻求和朴槿惠本人以及整个朴槿惠阵营政治和解的尝试。

至于现任总统文在寅,当年大力推动弹劾朴槿惠,而且在朴槿惠下台之后代表反对党胜出大选入主青瓦台,成为弹劾事件的最大得益者。如今时过境迁,文在寅在去年底运用总统权力赦免这名已被囚禁四年多的前政敌,展示政治宽容,客观上或有助推动国民团结,但由于当时距离大选投票不到三个月,外界对文在寅特赦的决定,多作出与选情有关的解读。

不管“青瓦台魔咒”是否与风水有关,不管尹锡悦搬不搬总统府,青瓦台都在那里,相信无论尹锡悦还是文在寅,都不会希望韩国政坛继续见到“青瓦台魔咒”的现象。一直以来韩国的党争政争非常残酷激烈,几乎是你死我活,也许正是想要改变这种情况,尹锡悦和文在寅才会不约而同对朴槿惠伸出和解之手,宽容是民主的应有之义。

再过不到一个月就是韩国新一届总统就职典礼,朴槿惠会不会应邀出席典礼,如果出席典礼,尹、文、朴三人现场有何互动,都是外界关注的焦点。笔者就期望青瓦台对公众和游客开放之后,找机会进去寻找那些当年朝鲜战争期间进出这里的历史人物的足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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