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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和田叶子

1960年生于东京。毕业于早稻田大学文学系。1982年赴德国汉堡,继攻读汉堡大学研究生课程之后,修完苏黎世大学的博士课程。1991年,以《失去脚后跟》获群像新人奖。1993年,以《狗女婿上门》获芥川奖。2000年,以《雏菊茶的时候》获泉镜花奖。2002年,以《球形时间》获得日本Bunkamura双偶文学奖,并以《嫌疑犯的夜行列车》获得谷崎润一郎文学奖和伊藤整文学奖。此外还有《掉进海里的名字》、《修女与丘比特之弓》等作品。

芥川龙之介奖获奖作品

《狗女婿上门》已上市

解说

——围绕着“隔阂”的隐喻

文 | 【日】与那霸惠子

译 | 金晓宇

《狗女婿上门》这部作品就是描绘了对异物的存在视而不见的地方共同体的顽固性。

根据大木卓所著《狗的民俗学——神话、传说、故事里的狗》,在有关“狗女婿”的故事中出现过很多人类女子与公狗结合的例子。据说在日本各地都流传着这样的故事,说什么只要舔姑娘的屁股就把她嫁给你,或者说处理从她身体里出来的排泄物就把她嫁给你等等。而且,姑娘不讨厌和狗结婚。虽然采用的是异类婚姻的形式,但感觉上姑娘与狗仿佛是同类似的。

在《狗女婿上门》中出场的女性美津子,由一系列与身体排泄物有关的言语行动表现出来,从劝孩子们同一张擤鼻涕纸使用三次,到“唰啦唰啦舔屁股的”“狗女婿”的故事,再到涂鼻屎笔记本,以及用鸡粪制成的膏药等等。另一方面,突然出现在独居的美津子面前的太郎,则是通过各种类似于狗的动作举止表现出来,例如,用犬牙“咂咂地”吮吸美津子脖子的肌肤,以及把美津子举到空中,唰啦唰啦地舔她的肛门。东京郊外自古以来繁盛的市镇和新兴住宅区,在这两者的夹缝间出现的,是不知从哪儿来的北村美津子的住所兼补习学校。处于这两个地域夹缝之间的是美津子,和这个美津子有瓜葛的是太郎,以及被同学们认为“太古怪”而视若无睹的小学三年级学生扶希子。另外,与太郎有瓜葛的,是扶希子的父亲松原利夫,有风言风语说他“经常在游艺场‘抖腰’”。

美津子、太郎等人的言行似乎脱离了住宅新村、旧市镇居民们的日常轨道,引起了各种各样的闲言碎语。但是,这样的风言风语也被不想看到事情本质的母亲们的视线所收回。在故事的世界里,异质的存在让纳入地方共同体的、无意识的“制度”浮现出来,并且威胁要破坏它。但是现在,存在于和普通“人类”不同相位上的,美津子这样的“异类”,却不像过去那样给予共同体以强烈的冲击。他们只不过是像贴在电线杆上的“北村塾”的小广告似的,掉不下来,顽固地粘在那儿的污垢一样的存在。不过,这污垢又是你想揭也不容易揭下来的、牢固的污垢。他们像在某座城市暂时漂浮的“旅行者”一样,离开了市镇。虽然不属于任何一个共同体、但是可以进入任何一个地方的“旅行者”那样的存在。可以说,美津子、太郎、扶希子、利夫等人能够超越人/动物、男/女、父/女、老师/学生这样的二元对立,相互交叉,也因为他们是中间的、中性的存在。

不过,不管怎么说,《狗女婿上门》的趣味还是在于表现“异物”的语言的喷发感吧。尤其是,太郎的形象通过“狗女婿”这一词语像生物似的形成了一个人格,显现出来。“狗女婿”意象与字面的一致也酝酿出滑稽的幽默感。语言超越了传递手段,作为“事物”本质屹立的语言空间显现出来。

多和田叶子的小说中充溢着各种各样的隐喻。不过在这里流动着一股强烈的磁场,要反思日语的语言体系,将现有的文学语言推倒。一边明示现有文学语言的结构,一边向语言吹入新的生命。这一立场相当于德勒兹所说的,“针对一切文学的革命性的少数文学”。

多和田叶子接连不断创作的是这样的小说,“语言”在其中形成了一种人格。多和田说,她喜欢瓦尔特·本雅明的一句话,“假如灯火、群山、狐狸不向人类传达自己,人类如何能给这些东西命名呢?”或许可以说,多和田的文本诉求的是这样一种表现,即为了使“事物”的本质进行言说,语言(词语)显现自身。这种表现与“事物”自我讲述的万物有灵论世界中的“错认”表现行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自一九八二年从早稻田大学俄罗斯文学系毕业后,多和田叶子开始在德国生活,一九八七年由彼得·波特纳翻译的《Nur da wo du bist da ist nichts/あなたのいるところだけなにもない(唯有你所在的地方什么也没有)》在德国的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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