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之绊》:东野圭吾,十四年来,罪犯一直伴随着三兄妹

《流星之绊》读毕,连我自己也无法相信,合书后的心境居然会是如此平静、安详。心仿如老子所言的“和光同尘”,持续好一阵的静谧淡然。总体来说,小说整体节奏感并不强,类似于《新参者》那般,主线情节以柔和的姿势逐层铺设,真相如同剥开竹笋皮般娓娓道来。作者对于犯罪者警察柏原的构思设计令人感到十分意外,日剧版更是让人觉得“柏原是一个不同于一般警察的侦探,是破解案件的主角”。

无疑,《流星之绊》给读者带来了强烈的震撼,我一直在思考这种震撼的来源是什么。《流星之绊》不像《嫌疑犯x的献身》那般描绘了无言的爱情,也不像《白夜行》那样刻画了沉痛的救赎,更不似《幻夜》一样倾吐了无奈的绝望,它所展现出的是一种温暖的亲情,让人读后感动但不伤怀。

“我们三人就像流星,毫无目标地飞逝,不知将在何处燃烧殆尽。但不论何时,都会有一根纽带将我们紧密相联:一定要手刃凶手!”回想起来,这是一条多么阴沉而邪恶的主线,可是这种邪恶最终被故事散发的温暖冲散得无隐无踪。在看到兄妹如何扮演不同的人实施欺诈时,我们会不禁发笑,没有一丝对诈骗者的恨意,而在最后他们把欺诈来的钱全部交还的时候,我们看到的似乎是一群长不大的孩子,一种无法言说的暖意。

打工也好,欺骗也罢,杀亲之仇不报,他们就无法安稳地生活,沉浸在悲伤中,他们的痛苦无人了解。时间,在十四年前,就已经停止了运转。但是,更残酷的现实才刚刚开始。我无法设想兄妹三人在知道他们信任依靠了十四年的警官其实才是杀害自己父母真凶这一真相时,是否曾萌生过无以复加的绝望。

我不知道柏原在这十四年里内心有着怎样的起伏变化,我不知道当他说出“如果我不是警察,我一定会手刃凶手”时灵魂深处是否在颤抖,但是我知道这些年里他所受的煎熬不会比兄妹三人少。为了自己的儿子杀人,多年前就做好了以死谢罪的准备,至死还在袒护受害者的孩子,这样的警官,你恨得起来吗?也许你无法理解柏原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自首,其实细想想就会明白他的用心。柏原何尝不想在儿子手术失败后一死了之,但是,他要赎罪。

十四年,可以侦破无数案件,可以让兄妹三人变得坚强,可以让他们觉得这世上还有可以相信的人。我无法想象柏原在十四年前自首后兄妹三人会受到怎样的打击,也许会使他们不再相信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彻底跌入绝望的深渊。而多年的期限将至,该做的都做了,一切都该结束了,所以柏原毅然选择了死亡。在日剧版中,柏原没有自杀,而是继续赎罪,这一结局也能得到观众的理解,但却背离了原作的本意。

其实不管哪种结局,作品都突出了“善”的真谛,都能给大家带来感动。原本纯真的三兄妹经历了诸多磨难最终再次回到了善的轨迹上,这是最完满的结局,最真切的现实。我想起了《十一字杀人》中的一句话:“推理小说的世界真好啊,善恶分明。”实际上这一点并非适用于所有推理小说,但在东野圭吾的小说中体现得尤为明显。我多么希望现实也能像东野的小说那样,善恶分明,如同《流星》一般,最终都归于最初的美好。

故事已经结束了,但故事中的人物将永久地在书中生活下去。我可以想象多年后的一天,在璀璨的星空下,兄妹三人循着心跳的轨迹静静拾起思忆,等待流星划过天际的那一瞬,守望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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