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风之画员》的动机是5-2对情侣,越看越发现没那么简单。性别的变化,暧昧的感情始终流于其间。

尹福对丁香的爱从一开始就具有精神的超越性。对这种超越性的理解可能从小说的角度更容易。小说中,丁香第一次见到润福时主动弹钢琴,润福也用画反应。然后丁香以身作则,润福礼貌地拒绝。金朝年发售前夕,丁香又主动解开衣服,尹福以身作则,在丁香上画画。可以说,尹福对丁香的爱是基于对丁香灵魂的爱。因为看到灵魂的美,所以想通过艺术使这种美永恒。另一方面,尹福在丁香中看到了某种美的规律,让他更深刻地理解艺术、女性和美丽。至于润福在她眼中如何解释丁香,我们只能通过图片推测。小说中描写了很多商业化的情节,实际上是为读者提供了一种解释。读者通过对画中人物的观察推测尹福的解释方式,更接近尹福眼中的丁香。所有的画都是丁香灵魂的再创造。小说中的尹福完全可以毫无体欲地欣赏丁香的美丽,显得更加纯粹和微妙。

电视的润饰要复杂得多。可以明显看出,尹福对丁香有“男性和女性(女性和女性)”。)“的欲望。同志的定义来自身体的情欲,但我不能简单地说尹福的对与错。因为在这种关系中,身体的欲火不占主要位置。第一次见到桥下的时候,尹福先看了《作为艺术存在的丁香》、《作为女性存在的丁香》,在对尹福的丁香的注视中,艺术总是排在第一位。但是作为人类,欲望最终客观存在,所以很难说没有肉体欲望。因此,丁香可以说是艺术对润福的化身,其次是身体欲望的对象。(大卫亚设,《Northern Exposure》,Lilla是她的艺术的缪斯、润福的偷窃、注视和悲伤,是艺术家的巨大幸运或巨大不幸。因为这意味着被艺术照顾或永远与艺术隔离。尹福女的男装,这注定了她的双星心理。她最后对丁香说:“我怨恨自己是女人,但我知道我爱你,因为我是女人。”就是这种心理的最好表现。丁香是润福艺术的缪斯,是她所有绘画的灵感源泉。她把丁香的形象放在每幅画里。这是丁香花的改造。丁香并不完全了解润福的艺术,但她知道怎样才能给她灵感。她是尹福的艺术灵魂。在尹福眼里,丁香与其说是迷人的女性体,不如说是艺术的化身。尹福对丁香的爱已经超越身体直达本质,但身体又是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所以尹福对丁香的感情很复杂。她对丁香身体的欲望是她对艺术欲望的一部分。

尹福对丁香的爱的本质是什么?从精神层面来看,是灵魂的对应。丁香是润福艺术的灵魂,是她追求的艺术的化身。丁香是润福的镜子自拍。只有女性身份的轮回才能真正理解女性的丁香。所以尹福的一幅画中镶嵌的丁香形象实际上也是她的姿态。这种自由在最后的美人岛达到顶峰,进入了一切阳信的境界。尹福正对着丁香,好像正对着另一个自己。从润福用丁香画的古庙画中可以看到。从身体层面来说,通过“新教”获得某种满足,这种欲望很难说与身体无关。电视在这一点上为观众设置了层层的情色隐喻,有时暗示的大胆和惊奇。尹福和丁香是灵魂相互契合的伴侣,所以做亲密的行为并不重要。因为他们已经以更隐喻的方式获得了这种满足。润福在每幅画中都蕴涵着丁香的形象,润福的画一直情欲免俗。这一点只有仔细欣赏小说中的画才能感受到。尹福华的主题通常是时政风俗,画中男女的表情暧昧,似乎怀有莫名的心情。所以想到把丁香的形象纳入所有这些画中,带着这种暧昧的表情,就有了隐晦的挑衅。难怪每当尹福画画的时候(即使不面对丁香),嘴角总会发生盗窃(那个小嘴角太歪了),眼神里也总有浓浓的“莫名其妙”味道。例如,寡妇看交配图,小说讲得更露骨,枯枝在寡妇的身体下面,寡妇穿着丧服露出喜色。再比如《等待》,小说里明确说了枯枝和女人的关系,尤其是女人,手里拿着和尚的斗笠。这种强烈的挑衅感不用说了。当然,这种情有时很深很浓。(通过电视剧的解释)比如“两个人知道两个人的忧虑”这幅画,带有一丝无奈和悲伤。尹福借画讽刺金兆年,更是使画成为武器的力量。

尹福对丁香的感情总是和这两个角色纠缠在一起。作为艺术家的尹福只看丁香就够了。

不在眼前,她依然能在每幅画中重现她的形象。但作为“人”的润福,始终无法忽略同样作为“人”而存在的丁香。这也因此让她的情感更加挣扎和纠结。若只是风之画员的艺术家,那么只要有艺术便足够。但正因为人性的存在(束缚?),才让润福始终无法脱开情感的挣扎。作为人的润福,必须面对欺骗丁香的负罪感,必须面对金朝年对丁香的占有,必须面对自己肩负的血海深仇。天才之所以是天才,就在于他们是被选中的。但天才的悲剧也源于此,因为他们并不知道为什么选中的是自己。永远有太多的责任需要他们担负,有太多事需要他们完成,爱情在只能在其间勉强有一个小小的位置,因此他们必须承受爱情崩毁的命运。丁香的痛苦无疑甚于润福,因为爱情是她的全部,失去后便一无所有。于是当润福忍痛与丁香告别时,这种虐心简直达到顶峰。因为我们分明看见了天才的无奈和局限,更看见了爱上天才之人的悲剧命运。润福要担负画员工作,要调查杀父之人,要为主上寻找睿真,太多事需要她去完成,因此丁香的位置在哪里呢?她只能一次次望着丁香,暗自悲悼这难以实现的爱情。

小说里收录了更多两园的画,我能明显感到檀园的画更加爽朗,每个人表情轻松快活,心中无碍;蕙园的画更加暧昧,每个人皆怀着什么目的,且情色意味更浓。因此可以说,润福在通过绘画对丁香进行某种形式的“意淫”,这种意淫甚至比实质的行为更让人激动。我想这才是润福对丁香爱情的实质啊,爱一个人而通过这种形式的神交,简直无法不让人赞服。

电视剧继承了蕙园画作的暧昧感,也设置了许多情色隐喻。布店的调笑,润福表现得像一个轻薄的男孩,与丁香交换着蝶花的隐喻。这何尝不可以看做她们的自喻?润福是追逐艺术的蝶,丁香就是艺术之花。而蝶花之语(想想蝶飞至花上的形象),又具有浓烈的情色意味。

更加经典的便是端午荡秋千、琴画传情和裸身入画了。端午荡秋千一场,下面的女人们裸身或半裸着洗浴(本身就是很暧昧的画面),而随着秋千的摆荡,润福和丁香摆荡的镜头上下交替,更富有意味的是,镜头明显将润福置于下方的位置,加之丁香“富有经验的”调笑(她还问润福“是不是第一次”),和润福激动惶恐但难掩得意的神情,情色意味浓厚。

琴画传情是最精彩的段落,丁香抚琴而润福作画(小说里明确写出这琴声像男女交欢),两人的动作都非常剧烈。事后丁香鬓角微湿,润福则疲累地倒在卧榻上,额角沁出汗珠,疲惫而满足地冲着丁香一笑。这真让人看得惊心动魄。

裸身入画里,丁香先熄灭蜡烛,再轻解罗裳,电视有意识地放慢了丁香的动作,最终只剩亵衣。润福则带着研究的味道拂过,一边在画布上勾勒。看过一张剧照,丁香右腿蜷而向前伸,腿的轮廓在纱衣下朦胧明显,情色意味浓厚。但润福专注认真地研究,完全是一个艺术家在研究自己的绘画对象,两人此时竟发乎情而止乎艺术了。

在金朝年将丁香买走的前夜,丁香主动献身润福。电视里又突出了她解衣的动作,有意思的是,润福在此时决定告诉丁香真相,于是也缓慢地解衣。我们简直可以认为这是某种前奏。解衣的动作本身比实质性的行为更具诱惑,因为它既暗示出欲念的存在(时刻牵动着人物),又为观众提供了想象的可能。当然矛盾的解决不可能那么快,所以只能由外人的闯入结束。

当我幻想五两是否该有更多的实质性行为时,我的态度是矛盾的。从润福的角度,不管这欲念多剧烈都是不为过的,因为这代表着润福对艺术的迷醉醺然。可若真有实质性行为,比如亲吻,比如扑倒甚至更深的动作,又容易让观众陷入“器”而迷失了“道”,会因为这些将她们的情感止于“同志”范畴,会只注目于身体而忽视这种种隐喻。同时,太过直露的行为只会让观众更感焦虑,因为他们看到了身体的局限。据说月夜情人一场,润福本来是亲吻丁香的手心之后才将她用她的手抚摸自己的脸,不过摸脸本身就已经显豁地暗示出润福的欲念:她渴望身体的接触,因此有没有亲吻并不重要。

本剧讲述了一个天才的故事,天才所以为天才,就因为时常处在神性和人性的挣扎之中。一方面,他们见过天堂;一方面,他们又必须服从自己的人性。作为男性的润福对爱上丁香丝毫没有同志所谓的“自我认同危机”,但她会因欺骗丁香而产生负罪。她们既必须面对这骗局,又必须面对男权社会的侵夺(有趣的是,并没有世俗的干扰,因此当一切结束,润福便可去找她的丁香)。金朝年是传统的男权角色,强暴地侵夺女性的空间,这让我想起FS里的绅士。他们都是以男性理所应当的性角色强暴地入侵女性的情感场域。金朝年第一次见丁香,是裸身入画一场,金朝年的偷窥让我想到FS里绅士的偷窥,丁香冷漠地关上门正是“将男性置于情感场域之外”的隐喻(不过这样说也不完全,因为她认为润福也是男性——但因观众得知真相,故有了双重解释的可能)。丁香得知润福是女性而大病一场,因为她完全没想到这样一个灵魂相契的伴侣居然会欺骗自己。她的伤心,源于欺骗而不源于润福的女性身份。她不会因为身为女性而爱上女性产生负罪感,她很快便接受了这点。我想如果润福以女性出现在丁香面前,她同样会爱上。

有趣的是,无论弘道还是金朝年,得知润福是女性而对丁香有情后,都表现得很自然,从没有因“认为同性之爱本身是罪恶的”而进行干涉。弘道自不必说,作为润福艺术的同类,他自然懂润福眼中丁香的角色。有趣的是金朝年,虽然是丁香要求他将润福纳入私画署,但他有足够的眼光看出润福的天才,因此他才能看出润福与丁香之间眼神的含义,才能看出润福画中尖锐的隐喻。只不过这种懂,与弘道的方向相反。他将润福视为自己的对手,每一幅画都是对他的挑衅。在小说里,对金朝年的鉴赏力有更多笔墨,许多润福画作里的独到之处,都是金朝年首先发现的,他面对润福似乎不完全是敌人而更像一个严肃的鉴赏家,润福也是因为他的艺术眼光才选择投奔其门下。他对润福天才的鉴赏,其地位不亚于金弘道,而因此他阴谋家的一面便退至侧列,最后的结局也没有电视里这样一波三折。这让我想到FS里的绅士。比起苏,绅士更懂莫德的天才,但他将其视为挑衅自己权威的敌手,必须时刻加以压制。金朝年的权威,便是男权的理所当然,而丁香居然对另一个人有了好感,这无疑威胁着他的地位。他明白润福的天才将带给他多大的威胁。因此他对“作为女性的”润福与丁香的私情表现坦然,因为他早就发现润福在每幅画中对丁香的暗喻,而只有身为女性才能做到这点。

应该承认的是,风剧对两园之情的描写比五两更多更深。金弘道是润福艺术的同类和知己,他们出生入死,既经历了种种磨难又分享着最高妙的艺术。弘道对润福的感情更加复杂,她是他的学生,他的知己,更是他渴望守护一生的女人。弘道赋予了润福艺术之体,丁香赋予了润福艺术之魂,两者缺一不可。弘道对润福始终小心翼翼,带着男性的理智与隐忍,很多时候仅止于肢体轻微的触碰,在得知润福是女性后依然发乎情止乎礼。只有额头上的轻吻体现出他内心的炽热。可当柏拉图式的爱情中加入了欲念,爱情便也不存。在一切都结束时,弘道要润福在屋里等他,可当他回到小屋,只剩下一张美人图。这真是极端的虐心,却也是必然的结局。润福用画作告诉老师,自己已具备完整的艺术之体,需要找的是艺术之魂。这张美人图,既是润福的自况,更是润福与丁香的一体双身。当弘道对润福的情感,从艺术的相契渐渐被男女的欲念占有时,这份柏拉图之情便一去不返。因为作为男人的弘道,将越来越多地看到作为身体欲念对象的女身润福,而不是作为艺术诠释者的男身润福。当理智被欲念侵夺,势必破坏艺术的完满。因此润福必须离开,必须以一己艺术之体去寻找她的艺术之魂。弘道与润福出生入死,润福是他最得力的助手,弘道是她人间的知己,助她完成人间之事。当一切都已结束,润福便要回到艺术的天堂,而这天堂,只有丁香才能为她提供。

润福始终是风之画员,是天才的存在,独属于自己的宇宙。弘道是她艺术的同类,却只能提升她的技艺而无法真正深入其内心;丁香是她艺术的灵魂,是润福毕生倾心的美之化身。但我想,丁香肯定不全懂润福眼里的自己是何等样态,她又如何将这种诠释放置在画里。世界上懂润福的,只有她自己和她的画。所以我总为润福感到孤独,又觉得孤独的其实是自己。因为润福拥有自己的宇宙,而我,在见过她的天才后,必须无奈地而怅然地望着她离去,却不知这种离愁该用什么填补。这也许就是我看风剧和FS的相似感受,我与润福或莫德相处过一段时日后看到她们回到自己的天堂(与她们的爱人),可我却无法继续她们的旅程,我只能怅惘地望着她们远去,尤其是当音乐响起,这种忧愁便越发浓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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