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俗话说南方的冷冻骨,北方的冷冻皮。留在南方的北方人会深深地感受到寒冷是什么感觉。

天刚亮,他艰难地从那家医院搬来的弹簧床上爬起来,慢慢地穿上衣服,不知道已经过了多少年了,带着一顶有点皮的皮帽。

他意识到会发生什么事情,迅速起来反抗,但他已经老了,站不起来了,怎么反抗。他的老朋友怎么能成为他年轻下属儿媳的对手。

他们是那样悲伤地挨打的,在今天这样的开明时代,在现代这样的越来越文明的时代。

3

暴风雪在他耳边呼啸,他慢慢地走着,他几乎一点一点地移动步子,走向他的目的地。

是的,他要起诉。即使他好像再也走不了路了,他也要用他的老命吐出这口气。大卫亚设,Northern Exposure,生活)为什么他会被别人欺负,为什么他的同伴会被欺负,又为什么要培养他养了那么多年的下属,这样伤害他。

昨天的伤口仍然红肿着,像暴风雪般的刀一样吹得更疼。但是暴风雪给了他无尽的寒气,但他心中的寒冷和悲伤比暴风雪好得多。

用力打他,想死得差不多的年轻人和他朝夕相处,他是像儿子一样亲近的人啊。他怎么能对他和他的妻子、近90岁的两个人下手这么重。

寒风几乎把他脸上纤细凹陷的皮肤冻住了,经历了风霜,已经那么清澈透明的眼珠逐渐掉了几滴眼泪,那眼泪一落地就变成了冰柱。

4

他终于到了乡政府,在他这个年龄,上帝几乎夺走了他的一切。至少他能把头发说清楚。

他儿子朱伯也来了。他气得拍桌子大发脾气。如果没有人拦截,他就跑过去狠狠地揍了那个人一顿。他怎么忍心伤害自己的老父母。

那天,周柏像往常一样送孙女去学校学习。中午他在外面和别人打麻将。他一直这样生活。

他没想到居然会有这样的人,特意挑了这样的时间,自己不在家的时候,村子里没有人,所以来狠狠地伤害自己的老父母,他心里很难受。

他的老父母,特别是妈妈,因为后遗症被打了,总是害怕别人打她,害怕不能接近别人。即使他走近,老母也有点防备。

他心痛得受不了。他真想把他们送进监狱。只是

旁人劝说还是算了,毕竟那个叫赵钱的人,也是和他一起长大的人。他们也曾是朋友。

他和老父母,终究还是放过了他们。

5

走在街上的时候,周伯看到了一只可爱的狗子,他买下来了,送给了他的老父母,说是朋友送的,他养不了。

他的老母亲,看着这样的狗子,还是蛮开心的。狗子虽然很小,但至少,可以看家护院,至少,再没人敢来随便的伤害他们了。

狗子虽然贪吃,狗子虽然傻乎乎的,但谁要是敢伤害它的主人,它也决不允许。甚至,到最后,它会和他们拼命。

狗子虽然是狗子,他也是可以看家护院的狗子。

一想到赵钱的伤害,老

人的心依旧疼痛不已。活到这个年纪,什么没见过,什么没听过呢,只是没想到,这样的只能听说的事竟然会发生在他自己的身上。

人老了,饱经风霜,说的也是有道理的,他的手上渐渐没有力气,他知道,他没有多少日子了。

6

“小希回来了!”“是的,回来看一下。”她是不那么喜欢和他人打招呼的,可是难得回家一趟,看到身边的人,她还是很欢喜,也很热情的。

“周叔好。”“小希回来了,放几天假?”“3天。”“那在家多玩几天,难得回家一趟。”“额,就差不多一天在家,要赶火车,没票了。”周叔笑着走开了。

她的眼角突然瞥见了赵钱,她一直叫他赵叔,她从小和他很亲切,他待她也是不错的。

她只是想不通,他怎么能做这样的事。他怎么能那么狠心。

是的,那个拼了命在风雪中挪步的老人,是将她从小带到大的爷爷。她心痛难忍,可她却远在千里,什么都帮不上。

她只是远远的看见了他,从前见到他,她一定会跑过去笑嘻嘻的叫他,可如今,话到嘴里,她再也叫不出口。

她过不了她心里的那一关,爷爷奶奶是世上对她最好的人。

7

“吃饭了!”赵婶大喊道。

三个小孩一窝蜂似的跑过来,桌上摆着三个菜,一个小白菜,一个炒豆角,都是地里新出的菜,还有一个菜里,有点肉,里面夹着翠绿色,是辣椒炒肉。

孩子们大口的将米饭与青菜塞进嘴里,不一会,桌子上菜便见了底。

赵叔刚上桌,就看见这样见底的还剩几片子的青菜,他也只能无奈的扒拉扒拉饭,将饭菜塞进嘴里,顺便夹点桌子上自己做的霉豆腐。他经常这样。

儿子常年待在家,家里的几十亩农田,就他和媳妇两人操持,儿子时不时的要吃药,儿媳带着三个孩子,在小县城里艰难的谋食。

生活是那么的不易,他们一家七口,也只能靠着儿媳的那点小收入和他手里的那几十亩农田过活。

小希再也不叫他的名字,他的内心,也是很心痛的。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做出那样的事。

然而,事情已经出了,老人的心已经伤了,再愧疚和悔恨,也再没有意义了。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个倔强的老人,拖着他颤巍巍的双脚,在那样大的风雪中,拄着拐杖,一点点向乡政府挪去。

他就那样静静的看着看着,看了好几个小时,那个老人才从他的视线中消失,他的眼前,再也没有那个颤巍巍的背影,只剩下一片雪白和他的耳边,只剩下呼呼的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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