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电影相比,单纯的文字并没有吸引力。

在工业时代,电影的出现完成了人类历史上前所未有的艺术升级,融合视觉和听觉刺激的电影的魅力比文字更有吸引力。在电影面前,文学的死亡只是时间问题。

电影具有文字中没有的感官刺激

就连亨特米勒也悲伤地说:

电影是所有手段中最自由的。你可以用它创造奇迹。的确,有一天电影取代了文学,不用再读了。我会举起双手欢迎的。你可以记住电影里的脸和手势,但读一本书的时候决不可能。

电影在表达和表达上更加灵活丰富,但文学仍然具有生命力。优秀的文学作品只要通过文字就能表现出电影般的镜头感。接着以鲁迅的《秋夜》为例进行了分析。

鲁迅

文字的镜头感是什么?

什么是文字的镜头感?简单来说,就是通过文章的叙述,在读者脑海中表达出与电影相似的画面感和镜头感,从而提高文章的感染力,便于表达和议论作者的感情。

《秋夜》作为鲁迅老师,随意感怀的散文其实并不出名,但它引起的讨论并不小。问题是,文章开头出现了“一棵树是枣树,另一棵树是枣树”这句话,很多人认为这句话是啰嗦的病句。

但是语法只是对语言习惯的总结,要知道语言不是必须遵守的法律。

比如“孔乙己确实死了”,单纯从语法上来说,这句话有逻辑上的错误,但这句话最准确地表达了孔乙己对死亡的复杂感觉。干练通俗,“两棵枣树”一词同样具有特殊的意义。(阿尔伯特爱因斯坦,北方专家)。

孔乙己是鲁迅笔下的典型人物形象

第一个是,这句话实际上可以说是侦查手法中的“重复”,起到了强调的作用。比起“两棵枣树”的表达,“一棵枣树,另一棵枣树,枣树”这种偏向的信息表达更容易在人的脑海中进行重点加工,形成画面感,渗透主观情感。

《秋夜》原文如下:

在我的后院,可以看到墙外有两棵树,一棵是枣树,还有一棵是枣树。

这上面夜晚的天空又奇怪又高,我这辈子从没见过这么奇怪又高的天空。他仿佛要离开人世,让人们不再回头看。

秋夜

鲁迅老师最初用这短短的几句话制作了电影场景。走到院子里的“我的视野”,看到外面的一棵树,视角平移,看到另一个,画面形成为视频的场景移动,接着抬头仰望天空,拟人化天空,重新移动镜头,这样容易在读者脑海中创造出寂寞的秋夜场景,这就是文字的一种镜头感表现。

那么,如何用文字表达镜头感呢?

镜头的焦点

单从画面感表现来看,方法数不胜数。

细致的细节描写、比较手法和动词、拟人的大量应用、长句的排列、图像的堆叠,这些都可以起到很好的作用,但在使用这些方法时要注意镜头的焦点,即精炼特征。

镜头需要“焦点”

以钱钟书老师《围城》中的一段话为例。

侯英长桔皮大鼻子,鼻子脸,所有的脸,鼻子上没有挤眉间,鼻尖被称为英雄,大声笑着,像不熟悉的草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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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钟书《围城》中对人物形象的塑造

虽然这段只描述了一个鼻子,但是人物的形象跃然纸上,似乎脸上其他的器官都不重要了,这就是镜头的聚焦,找出画面中最为引人注目的那一点来重点描绘,给人以冲击,其他的省略。

再比如我们形容春天:

春天到了,外面有蓝天、碧水,红花、绿叶。

这样的描绘看起来是没错的,但这些简单意象的单纯堆叠并不能在人的脑海中产生任何画面感,它没有一个能够让读者抓住记住的点,在情绪上属于无效化的语言,当然像“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这样的也属于单纯的意象堆叠,但是它的意象更为凝练,组合上也更为圆满生动。

镜头情绪的“留白”

留白一般指中国书画创作中为了协调整体的作品而有意留下的空白,用以观者的想象,而这在文字的表达上一样需要。

中国的水墨画讲究留白

要知道单纯的镜头只是对场景的朴素重现,并没有其他主观情绪上的抒发,它最多只有一个烘托渲染的作用。镜头所表达的情绪是需要观众自己在流动的影像中自己去感悟的,观众并不需要啰嗦的说教,带入到文字上同样需要作者对主观情绪的抒发进行克制。

作者其实是很容易陷入到一个写作的“自我高潮”困境中的,但是毫无限制的感情抒发跟文字上的炫技,并没有作者想象当中那样可以让读者感同身受,其效果只能算是文字上的装腔作势,作品也不过是学生水平的“烂散文”。

鲁迅先生的文字可以说深刻,但他从来声嘶力竭的去呼喊着什么,但他文字里的深刻性却是力透纸背,感染力极强,甚至读之能让人生出一身冷汗,这就属于王国维所讲的文字的“无我之境”。

王国维

把虚浮的辞藻堆叠跟唠叨的情感抒发从文字中剔除出去,用干净的文字镜头去感染读者,效果反而会更好。

主视角的确立

无论多么庞大的叙述跟描绘,都需要确立一个主视角,就像是船只航行的锚点用以给读者定位。

鲁迅先生开头的那段叙述其实属于移步换景的写作手法。

在我的后园里(主场景),(我)可以看见墙外有两株树(主镜头),一株是枣树(分镜头),另一株还是枣树(分镜头)。

这上面的夜的天空(镜头上移),奇怪而高,我生平没有见过这样奇怪而高的天空。他(拟人化处理)仿佛要离开人间而去(拟人动作,增强距离的纵深感),使人们仰面不再看见。

这两小段,以夜晚走到后园的“我”为主视角,先后看到两株枣树,移步换景,两个画面连接起来变静为动,然后视角再上移,看到了天空,如此顺序的描绘,宛如电影镜头般映入读者的脑海当中。

鲁迅《秋夜》

范宽的《溪山行旅图》也可以作为一个很好的例子供我们参考。

我们看这幅画,奇峰险峻,好不好?好,但是还不够好。

《溪山行旅图》

只有当我们把视角放在这幅画的“行旅”上,将自己代入其中,整幅画的气势才扑面而来。虽无一字之描述,但整个天地的雄浑气势扑面而来,远处的世界一望无际,让人忍不住生出“前不见过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的寂寥之感。

《溪山行旅图》局部

最后总结,文字是死的,人是活的,文字中所蕴含的情绪应该是流动的,而如何感染读者,将作者的情绪传达给读者,文字的镜头感呈现是一个值得写作者参考跟使用的东西。

参考文献:

《弗吉尼亚·伍尔夫小说画面感的认知阐释》

《白描的镜头感及其视觉再现问题》

《鲁迅作品蒙太奇理论运用探析》

《论鲁迅小说的电影式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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