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小被送去寺庙,全心投入修炼。那时,他的心就像挂在秦岭远处天空上的积雪,虽然无知,没有融化,但晶莹清凉。跟着师父学佛读经也很精进,跟着师父学武习艺也很轻松,很快成为师父得意的弟子。后来老叔寂寞,师父继位成为新住持。他是导师的大弟子和得意门生,当然被选为继承人。但是在20世纪70年代和80年代,寺庙香客更多。停了多年的道场法师之风又开始在偏远地区盛行恢复。开始,附近十里八乡,谁死了就做印章,师父带他来了,后来来到更远的地方,师父亲自交给他,让他带一群人来。内行人都知道,不管是过去还是现代,只要家里有死人或事,做道场法工作的人都不富裕,对佛都是非常虔诚的人。他们在这件事上不吝惜钱,往往一下子是你意想不到的数字。所以每次他出来盖章,寺院不仅可以带大钱,他也可以带不少小钱。和尚募捐技艺的样子传遍祖国大地的时候,他带着一群人四处走动,口袋更加鼓鼓。口袋鼓鼓囊囊的他,心也跟着动起来了。春天到了,花儿开了。他出来工作,不小心瞥见花园或树荫下亲热的情侣,心里开始骚动起来。夏天来了,天气开始热起来。他下山回来晚了一点,在山河浴场的一张石床上遇见了赤裸或正在移动的男女,心里想着对与错,彻夜未眠。秋天到了,枫叶都满了。他一看到深情的男女,心里就燃烧着。

冬天来了,天气变冷了,下雪了。欲望的火焰被寒冷和雪笼罩着,但他的心再也无法回到以前的纯情和平静。首先使他动心的是寺院下尼姑安利的小尼姑。小尼姑被称为幸运的孩子,但很不幸。她从小父母都去世了,原来被义父义母收养,后来义父义母在一年内双双病死。她不想再留在人世,经人们介绍,皈依了这里的尼姑庵。不过,近两年来,在癌症中,幸运的是孩子们的事并不不幸。不是有人欺负她。佛教砂岩不仅戒律森严,等级划分也很严格。什么等级该受到什么样的待遇,整个小和尚和尼姑该干什么,那都有明确的规定。这位癌症患者原来是老诺尼,腿很不舒服。幸运的是,孩子们在这里出家,资格最浅,人和年轻,当然暗地里有什么辛苦的事,比如下山买大米买面条,抓药背盐、砖头等,都让她工作。同时,也不可避免地把她分配到买的寺庙去拿它。他是——当时沙洲的得意弟子和继承人,是寺庙带来处理杂事的,当然——是在这种心情不纯的时候才注意经常做寺庙跑腿的幸运儿。幸运的是,孩子们真是微不足道的小尼姑。因为人很短很薄,脸上表情也像看不见的空气一样枯燥,总是默默的,说话也不抬眼睛,所以以前每次她来庙里拿东西传话的时候,他根本不在意。但是那天他突然对她动心了。那天,她先来到庙里,送了一个小包裹,说雌酒搬到住持那里,然后扭头就走了。但是一个小时过去了,她又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告诉他再过一个小时散文就要关门了,但酒鬼躺在暗中是不去的。母猪希望你们能更有力一点,想办法把那个酒鬼抬起来。

她说这话的时候,气喘吁吁,像要抓住的鹿救命一样看着他,胸口剧烈起伏,——因为这剧烈的起伏,平时毫无生气的脸上泛出了红晕。由于这剧烈的起伏,她平时哑光的眼睛呈现出清澈明亮的3354,他看着她起伏的胸部,心里直哆嗦。不知道为什么,转身到方丈室说明情况后,和她一起走进了寺门后门蒙着阴影的崇山峻岭。世人都知道,有尼姑庵的地方一定有和尚庙,有和尚庙的地方一定有尼姑庵,但一定有寺院和庵的地方一定有普通人不去的秘密通道。这个飞道经常从寺庙和癌症者的后门通往崇山峻岭,再从崇山峻岭通往另一边的后门。生活在世俗中的人们,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寺庙和庵烧香,一进入大田就付了礼金、愿望和功德钱。烧香拜佛后,最多转几个大殿,有心事,马上下山了。谁会关心岩果寺有没有秘密通道?此外,世界很难沿着那条石头路上山,害怕摔倒,谁会迷路,被蒺藜绊住,被蛇虫咬着,冒着野猪吃的危险去那条野路呢?这条路上几乎没有外人,所以在安静荒凉的阴影下,独男寡女一个人走着,才能感受到不同的味道。(沉默名言)那天,幸好有这种感觉,她一直紧张地远离他,在前方奔跑。而且他在后面确实在玩心灵游戏。穿过陡峭阴冷的路段,寺庙和暗子中间的那片野道林让人感到温暖安全。那时正是野桃花要开的时候,等着未开的红色花蕾,在阳光下远远地看着云像烟雾,近距离地看着星星,真的很好看。前面跑的好运一到那里就停了下来。他抬头一看,莫名的想法在心里打转。但是他还没有掌握那是什么,幸好又向前跑去了。后来,他走了过来,看到野道林离路不远的地方,空荡荡的地带有满是绒毛的草,非常柔软的样子,想起了床。他远远地看着,远处的谍影重重的高山感觉像墙一样。近距离看,我觉得细密密的古树藤更像厚墙。

那天,不知什么原因,他只是安静地没有喊母酒和其他萨尼,而是走到醉酒的前面。他转移那个酒鬼也很安静,温柔,不和幸运儿说话,也没有叫醒那个酒鬼。只是用粗大的长臂轻轻拦腰掐住那个人,把他送到散文外避风的地方之一,轻轻放下,告别了。这给幸运儿留下了好印象。他知道那天幸好看了他半天的背影。因此,每月幸运的孩子们买了山安利生活用品后,他会在山下,思考和她的巧合,思考路上的事情。他是xinger,多年新来的小修女,不仅要做暗子里最重的工作,而且知道吃饭和情况也不会好,幸运的是,沿着孩子们买柴油盐的路,他在各种摊位买了吃的,他吃了也让幸运的孩子吃了。他很幸运,知道一个女孩总是背着几十斤的东西爬山,简直受不了。她买东西回去后,他和她一起上山,背着她。这样慢慢地,两个人变得熟悉起来,幸好不再拒绝他,他又开始为她担心别的事情了。那时候吃素的出家,在暗中最有面子

的,也不过是来例假或生病时,能开个小灶下碗面,面里能点几滴香油,打个鸡蛋,已经是最好的了。庵主或师尼都一把年纪了,也是需要人关爱的。她们不舒服生病的时候,若是有人能买点鸡蛋香油去问候她们,让她们得到一点人间的温情,她们也不是铁石心肠。他便一次次拿出钱塞给幸儿,让幸儿去孝敬庵主和每一个师尼。这钱我也没什么用,你拿去用就是。他总是这样说着,把钱塞到幸儿手里。幸儿见他是真心帮她真心对她,总是温顺羞涩地低着头,不推辞也不说什么。这样过了一段时间,众师尼对幸儿的态度客气了很多,幸儿有了尊严,对他就从友好而慢慢生出情来。第二年,当野桃花再次开放的时候,幸儿再下山办事,他终于壮着胆子带她来到了野桃林。记得那次他和幸儿在那见面时,玫红的野桃花开得如火,幸儿的脸则黑红得如野桃花。他想起从前下山桃花开看到的情景,上去一把把她揽进怀里时,她竟无声无息软得像泥。后来,他终于控制不住,轻轻把她放倒,那厚厚的绒草就真的成了他们的床。

有人说出家人动了情更疯狂。这是有一定道理的。男情女爱原是人的自然本性。遁入佛门就要常年克制湮灭这种本性,长此以往有的佛门中人把这一项阉割了,而另一部分人难免成为情爱的饿鬼。他们一旦把持不住,心堤溃决,情欲自然如洪水猛兽。他和幸儿之间就是这样。那时,到野桃林欢聚,成了他俩无法遏制的热望。为了不让人发现,他们曾从多个不同的途径,翻越不同的山岭到达那里;为了不让幸儿太累,他总是在约好的某个进山的路口隐秘处等她,接了她背上的重负,然后再各自或保持一段距离往目的地进发。一旦到了地方,他们就会忘记了一切扑向对方。而实际上,他们能在一起的时间太短太短。大家出来本都各负使命,为了避嫌又绕了那么远的路,要按时又不出差错赶回去的话,他们就不能在这里呆多久。而且,他们的身份,套在他们头上的戒律,以及野外不安定的环境,都注定了他们无法尽兴。就如肉吃一口总是香似的,男女情爱也一样,当你跋山涉水历经万难走到一起,温存一刻就匆匆而别,留下的总是无尽的念想。他们的这种短促相聚,总是还没分手就又渴望着下一次的见面了。而下一次见面,他们依然不敢久战不敢尽兴。因此这样一晃两年,他们依然饥渴,依然觉得一切才开始。那时,他一面对佛像就会想,幸儿是不白也不高,人看上去也很柔弱,可我们是真爱,真爱面前一切让路。然而,当尼姑庵又来一个小妮静心,他又发现自己和静心才是真爱。静心是佛学院毕业的,比幸儿大五六岁,人长的白净高挑,气质脱俗,看起来不但比幸儿气质内涵,也比幸儿成熟练达得多。因此,初来小庵,庵主和各师尼对她自然就比当初对幸儿,多给三分面子。不过,到底是新来的,人又年轻,每次幸儿下山背米背面,庵主虽嘴上不安排她干什么,却也让她一起下山。那天,静心和幸儿一块下山,他在街上遇见她俩,静心却一眼就看上了他,或者说她和他,他和她,竟一见钟情了。当时,幸儿向他介绍,这是从佛学院毕业,才来我们庵的静心师兄!哦——他应着望过去时,静心明丽的大眼正凝视着他。一时,他看着她,她看着他……忽而的,就都笑了。虽然他们谁也没说什么,却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心悦和花开。虽然还和幸儿处于眷恋狂热中,可那一刻,他却觉得和静心的灵魂更加亲近。当时,他俩只顾望着对方,都把幸儿忘在了脑后。等他想起幸儿,幸儿正愣愣地看着他俩,见他看过来,便红了脸无声地低垂下头去。他看到如此光景,就像做了什么错事,脸腾地一下就热到耳根,估计是闹了个大红脸。静心何等悟性,一看顿时也脸红了。或者在潜意识里,当时大家都明白了些什么——幸儿看出了静心和他的一见钟情;静心看出了他和幸儿之间的微妙关系;而他也看出了她俩看出的这些。在那一瞬间,一切都无法隐瞒,一切也无法躲避。可即便看出了他和幸儿之间的微妙关系,静心也依旧爱他。

从此,只要他在附近十里八乡做法事,静心必像牵着一个小妹妹一样牵着幸儿,朝他所在的位置出发。来了哪怕只看上一眼,再搭上车费饭钱,和幸儿一同回去,她也心甘情愿。而幸儿,明明知道静心老远把她拉来见他的意图,却也既不揭穿,也不反对。静心见幸儿没反对表示,他若在附近卖艺募捐,便更不愿错过,更要找个下山的理由,拽着幸儿和她一同来观看。说来也怪,只要静心在,他就会神采飞扬,就会想起许多新鲜的花招,一种无名的力量,也会从他身体里迸发出来。尤其他练了几十年的肌肉块,有静心在,就会散发出一种熠熠的光彩。总之,静心不像幸儿,静心总能激发他的能量,让他脑子变得更灵透,手脚变得更有力,更利索。她能激发他身上的一切潜能,也包括他身上的野性!那天,他们避开幸儿,在野兽般的疯狂里,他看到了另一个自己。而为了安全,中午饭后他们就赶到了野桃林,直到太阳暗下去他们才想起幸儿。其实,当时幸儿就坐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她就在风中悄无声息地坐了那么多个小时。当他和静心面对风中静寂无声的幸儿,都有些难为情。我、我实在想他,就……不然我会疯掉的。静心要比幸儿直爽得多,她向幸儿解释,我并没有不让他再对你好的意思,我只是无法控制。幸儿却悄声说,不要这样说。看到你们对视的那阵,我就知道,你们才是命中注定的一对。幸儿平时是不怎么开口说话的,她这天说出这样的话,实在出乎他意外。他和幸儿私下已经好了两年,他早已把幸儿当成了自己的女人,他当时并没有丢开她的意思。何况那时他觉得自己有很多钱,有一身本领,更有壮实如牛的身体,完全养的起她俩。因此,当时他对幸儿说,你放心,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幸儿则说,我从小寄人篱下,这两年来,你给了我这么多的关心照顾,也让我额外地享受了一份爱,一份原本不该我享受的细致体贴和爱。我已经非常知足了。末了,还说他俩,既然都到一起爱成这样,就别想那么多了,赶紧下山找个地方好好过日子去吧!尤其后来静心有了身孕,幸儿看出来更是催个不停,总是说,快抓紧时间下山吧!再不走,人就看出来了。与其被逐出,不如自己走!而他和幸儿私通两年,幸儿却从没有跟他提起过这事。这让他心里非常过意不去。他觉得应该对幸儿负责,因此他决定,带静心下山时,也一定要带幸儿一同下山。可幸儿却说,我不想还俗!在佛教,一个女人一生只有一次出家的机会,一旦还俗也就没了再出家的机会。幸儿不愿还俗,他自然是能理解的。他之前也从未想过还俗,他是师父的大弟子,又是得意门生,也就意味着师父将来圆寂,他就是住持,他为什么要还俗呢?可那时,他心意炽盛,身中火燃,被情欲燃烧着的他,只觉得他和静心下山,也不能丢下幸儿,还自以为这是他有责任感和担当的表现。为此,他曾犹豫了一个多月,意思是想说服幸儿跟他们一起走。而一个多月后,当他和静心终于放弃幸儿,商议好晚上十点在野桃林碰头一起走人时,幸儿却突然出事了。静心不像幸儿,静心做事既直接又大胆。她那样大胆地追着他的影子跑东跑西,庵主和师尼们岂有不听到风声的。那天,庵主原本是听了有关静心的一些闲话,到她俩住的佛舍转转看看动静,看到幸儿枕头下露出个笔记本,便随手抽出来翻翻,这一翻却翻出了问题。幸儿的日记里,不但记述了他和她交往的点点滴滴,也记述了她时常目睹他们相爱的眼神、亲热的举动的苦不堪言和生不如死。可她优柔寡断,想忘忘不了,想放放不下。然而即便这样,她在记日记时,也非常小心。她没写“他”是谁,是哪里的,也没写那个“她”是谁,和她什么关系。她只说她进庵时曾发过誓,皈依了佛门便不进肉食,不思男女之事,进了佛门便绝不还俗。事情成这样,不是他人的错,而是业果无处可躲。他哪里想到过这些?如果他依然顺风顺水不出事的话,他很可能还会染指第三、第四个“静心”。他从来都不知道,一直都静静无声的幸儿,曾这样痛苦过挣扎过,曾这样想要解脱却无法解脱;曾这样生不如死!那天,庵主把笔记本拿走,到了晚饭时拐回来就恶狠狠地杵给幸儿一句,按庵里的老规矩,给——她说着,把一碓窑和着蒜泥的辣子糊,顿在幸儿面前,说,把这塞进去,叫你永不再想男人!然后恨恨地斜静心一眼就摔门而去。静心知道那糊塞进下身,人就像下十八层地狱。等主持走远些,就提醒幸儿,做个样子就是,千万别真把那东西塞进去。

可幸儿偏偏报了视死如归的心,等到晚上熄灯休息的时候,她当真把庵主拿来的辣子蒜泥糊塞进了下身。塞进了下身,一向安静的幸儿便闹腾起来。她先是嗷地一声从床上弹到床下,接着便痛苦万端地嚎叫着打起滚来。静心正要扑过来,窗外却隐约传来骂声,静心听了心里惭愧,便停下脚步。等外面骂声断了,她悄悄走近幸儿。幸儿已是脸色煞白,浑身哆嗦得不成个样子。而且,一会她下身就淌出血来。静心一看吓坏了,赶紧去叫庵主。庵主却狠狠斜她一眼,没好气地说,没事,放进去的是辣子,能不出血吗?不让她死去活来,能断了那念头吗?末了说,不会死人的。回去吧!原来受罚的都这样!庵主说的当然是经验之谈。在那一带的尼姑庵,凡是有尼姑和男人私通,一经发现很多都这样处置。庵主经过的多了,自然不当回事。可那时幸儿已经有身孕了。她本人不知道,静心不知道,庵主更不知道。静心回来不久,幸儿就痛得昏死了过去。静心想再去告诉庵主师尼,她们也不会管。心想把那辣蒜糊清理出来,那里没了那非人的刺痛,幸儿不就好了?便开始为幸儿清洗。可是后来她发现,她把幸儿的两条腿支撑起来,给她清理的非常干净了,她依然在流血,人也依然昏迷不醒。当她意识到幸儿可能有生命危险,不由就害怕起来,一害怕就想起了他,想起了这晚要在野桃林与他碰头的事情。于是,她抱起幸儿悄悄走出后门就往野桃林方向奔来。那已是冬天,大概是受冷风吹的原因,静心抱着幸儿没走太远,幸儿就苏醒了过来。苏醒过来,便开始在她怀里挣扎你快走吧!别管我了。我这都是破戒的报应!幸儿说着便挣脱到地上打起滚来。静心心疼,安慰幸儿,你别这样,你忍一忍,我抱你去野桃林,咱们见了他,带你去打一针把痛和血止住,就没事了。幸儿说,你是有几个月身孕的人,怎么能抱着我走那么远呢?静心说,我怀孕几个月身体感觉更有劲了,只要你忍着别乱挣扎乱动,我把你带到野桃林还是没问题的。静心说着见幸儿不再动,就抱起她继续朝前走。按说,幸儿又矮又瘦,八九十斤的样子。静心将近一米七的身高,体重一百多斤,又是背着重物走惯山路的,虽说怀有几个月身孕,抱着幸儿从尼姑庵走到野桃林也是没什么问题的。可是走到半路,静心想停下来歇一会,放下幸儿却发现她没动静了。深更半夜的,她怕呀!她一把抱起幸儿便奋命地朝野桃林奔来。一路上,她喊着叫着,希望等在野桃林的他能听到能接应她,可到了地方她也没见他的人影?她抱着幸儿跑那么远的路,原本就累虚脱了,到了地方不见他,又是失望又是担心害怕,天又起了大风。幸儿,幸儿……静心在无人的野桃林拼命地摇着喊着幸儿。后来幸儿又在一阵阵痛中醒过来。她问静心,这是哪里?

静心说,这是野桃林。你再忍会。他说和我在这碰头的,也许再等一会就来了。说着话,她肚子一阵绞痛,就像当初的幸儿,嗷地一声弹倒在地上,接着便嚎叫着打起滚来。可是,那一夜,任凭静心怎么嚎叫,他也没来跟她碰头。因为那天庵主看了幸儿的日记,在发难幸儿之前,首先就怒气冲冲去了趟寺院。师父把笔记本给他,说,你赶紧下山躲段时间吧!他当时六神无主,全忘了和静心约好晚上在野桃林见面的事,还以为庵主把幸儿和静心都控制了起来,来拿他问罪,就赶紧把笔记本往乾坤袋里一塞,逃往山下。幸儿的笔记,他是晚上十点在一家偏僻旅馆打开看的。看了幸儿的笔记,他非常震撼。他不知她怎样了,还有怀孕的静心,他想趁夜里去看看她们,走出来天却下起了鹅毛大雪。那一夜,他心里非常乱,总觉得耳前响着谁的叫声。他哪里知道,两个可怜的女人,都在生命的边沿挣扎。那一夜,她们连同她们身体里淌出的鲜血,很快便被一片一片的雪花覆盖。只有住在离桃林不远靠大路的一户人家,夜里曾隐隐约约听到了几声叫喊。第二天,他起来,正想去尼姑庵附近打听点什么,就听到路上有人说附近尼姑庵有两个尼姑昨夜失踪了?他刚想问点什么,人又说住在离野桃林不远靠大路的一户人家,夜里曾隐隐约约听到女人的哭声和喊叫声。说是老两口听到声音以为路上有人打劫,走出来大路两边却并不见人影。后来站了一会没声音,老两口回来,刚躺下就听到“嗷——”的一声惨叫,二老惊得坐起,却再没听见声音。他听了顿时心魂收紧,心想一定是她俩了,她俩去了野桃林……他情知不妙,赶紧起身逃往他乡。在他乡,他一安顿下来,就开始打听她俩的消息。他多希望她俩躲在哪里没有出事啊!可第二年春天,还是传来消息,说雪化后山下老乡到野桃林附近打柴,发现那里有两具搂抱在一起的女尸体。公安上经过检测两人都有流产或堕胎的症状,且下身衣服和地面都有很重的血迹,就定案是趁下雪躲到这里堕胎受冻而亡……听到这消息,从此他再想那片野桃林,想那阳光下的桃花,刹那便血花乱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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