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宇成评论《朝霞》
如果你没听说过吴良,你肯定知道“先锋文学”。在上世纪90年代,由于他对马原、孙丹洛等作品的肯定,《先锋文学》得以在文坛立足。
今天,做了几十年文艺评论的吴良写了自己人生中第一部长篇小说《朝霞》,这部小说从内容到形式都是新鲜而惊艳的。
严格来说,进入《朝霞》是一段艰难的旅程。光看腰杆上印的文章,“复星调/令人目不暇接的节奏/重叠主题/现代主义的模仿/19世纪小说的回归/城市地貌学”就足以让你眼花缭乱。
《朝霞》是关于过去的成长小说。阿诺德和他的伙伴整天生活在没完没了的谈话和不恰当的闲聊中。在徘徊在城市缝隙中的少年们的临摹中,吴良准确地把握了上海那个时代的色调、人们日常生活的步伐、成长时期少年永恒的焦虑和夏炎性。
穿过这个时间的碎片,你只能自己把故事的线索联系起来。你可以读一个故事,也可以读两个故事。你可以阅读19世纪小说的回归,也许可以阅读现代主义小说的模仿。不管你读什么,这些都将属于你自己。在这种支离破碎的叙事中,吴良强迫我们创造属于自己的“昨天的世界”。
朝霞映出的天空之城
吴良新书《朝霞》选拔式全录
时间:2016年8月19日/地点:上海展览中心中央大厅活动区/主持人:李蕾(著名主持人)
李春凯(人民文学出版社副总):上海的读者朋友们、女士们、先生们,大家中午好。非常欢迎您参加这次活动。谢谢主持人李雷的鼓励。首先要代表出版社祝贺吴亮老师的新作,应该说这本书绝对新鲜。我们特地为上海书展做了这本书,一定是带了温度。很多作家从上海书展开始选拔作品,所以我们特地把吴亮老师的新书带到了上海书展。
吴亮老师是上海著名的文学评论家,应该说他是中国唯一的评论家。他对整个中国当代文学的创作有着非常重要的先导式作用。这次,吴良老师把他非常重视的一部长篇小说放到了人民文学出版社,延续了吴良一贯的叙事方式,“原叙述”,也延续了批评家的风格。我想我能给很多读者带来眼睛和耳朵,所以大家可以仔细阅读。
李蕾:谢谢春凯老师。春凯老师说这是吴亮老师的第一部长篇小说。吴亮老师看起来多大?十八?你不要骗我。多少钱?58,你也真敢说。还有呢?三十岁?五十岁?多少钱?这只手多少钱?52岁吧?70岁?这位哥哥好像你也只有30多岁。他好像已经70岁了。岁月真不公平。吴亮老师不介意自己透露吧?吴亮:我是1955年生的。我属羊。必须是62岁。李蕾:声音太有魅力了。吴亮老师是他厚厚的低音炮,60岁了,写了第一部长篇小说。事实上,我对吴良所做的并不感到惊讶。他特别擅长跳跃。经常从这个界限逃到别人的界限。我以为你是评论家,你说你是混合美术圈的。我以为你在写小说,他们认为你真的要演话剧。写长篇小说是为什么?真的是金宇成老师刺激你了吗?吴亮:金宇成是我同事。他在三楼,我在二楼。今天至少有一半人会读他的小说《繁花》。
我们经常有交流,一起吃饭,有很多原因,他说吴亮你也要写长篇小说。时间也很有趣,这部小说突然要读和写,就是一年前。去年上海书展结束后,我有点无聊。他又来找我说。“吴亮,你可以的。”那时我不确定我能写成什么样子。我没写过长篇小说。如果我知道我能写,我早就写了。我认为我的这部小说可能没有人能读,另一部,我认为可能会写一部震惊世界的小说。所以我不确定。我用笔名写的,我不想表明我的身份。当时我小说的背景是“文革”。从60年代到70年代,你写作很危险。但是当我写这个故事的时候,我认为我在秘密写作。
年轻时的吴良
李雷:你是在把自己恢复到当时的场景吗?吴亮:这个时代又回来了。我一直有这种幻觉。所以我认为用笔名匿名写是恰当的。李蕾:一开始陈村老师在那里推荐的。吴亮:在“胡同网”里写着一个人。李蕾:大家都说要来看这部小说,但没有人知道这是吴良。吴亮:少数人知道。李蕾:这是属于自卑感的表现吗?吴亮:今天我好像老鼠跑到街上了。李蕾:吴青老师,刚才吴亮老师说,他第一次确实受到了你的刺激,第二次受到了你的鼓励。这是真心的吗?你的《繁花》完全在写上海。我看《繁花》的时候,好像看到了当时张爱玲的《海上花列传》,想用上海话读。你也用上海,他也用上海,一样吗?金宇青:可以说是一样的。实际上吴良准备了这部小说,他已经准备了几十年。他有几次
十年一直在干别的事情,但是这一块东西可能到了去年开始,实际已经成熟了。因为在我的小说出来的时候,只有吴亮在不断地跟我发微信,发短消息,说里边这个人是谁,那个人是谁。因为吴亮他之前写的一个随笔集,只不过写了其中的一部分。完了剩下的这么丰富的,这么多的回忆,这么多的思考,他没有一个地方可以倾吐出来,所以也正好是在去年的这么一个特别的时候,他等于说是一吐为快,找到了一个方式。李蕾:所以写作还是需要冲动的,对吗?
金宇澄:写作是需要冲动,但是最最重要的是需要积累。他已经积累了那么多年,这么丰富,就像茶叶一样,他一直没有泡过,一直像古董一样供着。第一次泡肯定和很多次泡不一样,他从来没写过,长篇第一次。
△著名作家金宇澄
李蕾:我觉得金宇澄这句话倒可以印在《朝霞》封面上,这是吴亮先生的“第一泡”。问题是你们两位在他写作的期间,你们除了聊这本书,还聊什么呢?不会那么无聊吧,天天在说写小说?金宇澄:没有,我们不会聊这个。包括吴亮的这本书你打开以后,我自己个人也是这么认为,就是说那个时代人的内心世界,人的痛苦,人的彷徨,都在这个里面了。可能现在我们年轻的读者会对其中一些段落,会有其他的想法。但是那正是在那个时代的这么一代人的一个写照,我觉得其中一部分是这样的。李蕾:如果大家去看这本书,我的阅读经验是这样的,我常常会看着看着我就去干别的事了,过了一会儿我又拿起来看,随便翻到哪里好象都能接着看。它就像一个笔记本里面贴着一些词,有一些词挺吓人的,虽然是饮食男女,有政治,有痛苦,有空间,然后有暴力。我看了以后觉得真的是特别宏大的东西,全部放在这个里面。你们的出版社的编辑给我看到一句话,说“吴亮用文字搭建了一个并不在地图上的上海,一个天空之城。”我倒是想跟潘凯雄先生聊一下,你是什么时候看到这部作品?潘凯雄:3月底。李蕾:你比我看得早。潘凯雄:应该说《收获》还没发出来,他通过Email把电子版发给我的。李蕾:你当时认为这是小说吗?这是很多人问吴亮的一个问题吧?
潘凯雄:按照我自己的思路说,今天来参加这个吴亮的新书发布,其实我的身份应该说既不是评论家,也不是所谓中国出版集团副总裁,我更愿意说自己是吴亮30多年的老朋友,我们从80年代开始就是朋友。这个朋友也很怪,其实平时接触也不多,但是好像就都在心里放着。而且人生有时候也是很奇怪,当朋友交到一定的时候,就是反而不谈自己共同的东西了。他原来做文学评论,我也做文学评论,其实我们俩聊天很少谈文学。
△评论家潘凯雄
李蕾:你们聊不聊女朋友?
潘凯雄:不告诉你。《朝霞》这本书我跟吴亮基本上没什么交流,他只是告诉我写了一本小说,当时我就觉得奇怪。他干什么都一样,但是我当时听到有一点点怪怪的感觉。
我之前的工作岗位是在人民文学出版社。我是觉得蛮遗憾的,因为做一个出版人,在他的职业生涯当中,特别想出一些自己能够留下来的书,自己觉得我可以作为我的职业经历里值得一说的作品。因为我们一年要出几百种书,大部分应该都是昙花一现就过去了。回顾我的职业生涯的时候,能够说的书我估计也就十来种。所以我特别遗憾,没有在我在人民文学出版社工作的时候,出吴亮的书。
《我的罗陀斯》是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的。有一天晚上10点钟他把电子版发给我了,当编辑的有一个本事,就是迅速地看。刚看一点,就想:坏了!因为看小说也看了几十年了,做编辑也做了几十年了,应该说各种形式都见过。当时看这个小说就觉得坏了,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文体的挑战,我不知道他引了多少经典的思想家,没办法,硬着头皮往下看。结果看完以后,整个感觉又颠覆过来了。刚开始是觉得一个巨大的挑战,当最终读完这个小说,整个感觉又完全颠覆了,就是说是一次非常愉快的阅读。很难用几句话来说清楚这个小说到底在说什么,它到底有什么特点,但是就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愉快。而且这个小说从形式上来说,的确比较碎片化,但是你读完以后,又有一种浑然一体的感觉,这是一个最直观的,最朴实的阅读感受。这个作品从内容来说,吴亮说他是把自己好像在六七十年代,偷偷地像老鼠一样写作。金(宇澄)老师,我们都是差不多年龄的人,它地域上看又是上海。从他写的内容来说,金老师应该更有发言权。但是我想他又一定不是在写“上海”,因为这是小说,是虚构作品,无非让上海成为一个说话的壳吧。而且我当时也有一个感觉,我觉得他这个小说可能我们同代人更有感觉。结果吴亮又频频在微信上说90后也很喜欢他的小说,而且90后的感觉比我们说得好,就把我们的嘴巴封住了。在座的有一位黄德海先生比较接近90后,黄德海对这个小说的理解至少比我好。
李蕾:金老师也是很潮的,吴亮先生写这个小说是拿上海做了个壳,在里面装了特别多的个人经验。我的确听到说90后对这个小说非常喜欢,我也不懂,我不知道90后都是什么样的一群人,他们为什么对这部小说非常有兴趣?德海先生了解过吗?
黄德海:我无法说出90后的感觉,我觉得我可以介入70到80后的情况。其实我更想说的是另外一个情况,我有幸真的是一点一点见到了一部杰作的诞生。这个感觉是什么?因为我跟吴老师一个办公室,在他密集写作的这5个月,我一直看到吴老师在写。我想很多人看过《星际穿越》,有一次是在外星球,这个外星球过来很大的大浪,没有声音。但是你凑近看它的声音非常大。吴亮先生写作的过程中给人的感觉就是这样。
有一个故事可以分享,有一个舞台上全是演京戏的,每个人都上了妆,非常光彩。但是等主角真的上来的时候,你会发现这个舞台倾斜了,整个的光芒都往主角上靠拢。吴老师写这本书的时候,我就是这个感觉,觉得当时整栋楼的光彩都集中在这台电脑,集中在作者的身上,就是这种感觉。那时候你就会知道:一部杰作即将诞生。
我后来看到吴老师的杰作杀青,然后跟人民文学出版社谈,我今天第一次见到实体书的样子,一个精神的产物凝结成了一本书,然后带着它不可掩盖的光华。
△新锐批评家黄德海
李蕾:真的觉得德海先生讲得特别准确,特别感谢书籍,感谢那些可以流传到现在的字句。你想李白在千年前可以教我们看月亮。吴亮先生你自己设想过这件事吗?这本书要过多少年以后,会被什么样的人看到?吴亮:我写完以后,确实讲过“这将是历史上可以留下的书。”但是我们不可能生活到一百年以后。李蕾:你要对人类的寿命有信心的。吴亮:就像我有时候从书架上拿下一本书,巴尔扎克或者黑格尔,他们根本不知道我,但是有一个外国的小孩子看到这本书,而且影响他的一生。我不是说我的小说有这种魔力,但是有这种可能。一百年以后读者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他,但是他打开书,就很开心。李蕾:它完全跟时空没有关系的。可是这本书里面有一个特别明确的标签,就是上海。书里面写了特别多的精神和气质的人,他们的边缘、流浪、叛逆,而且他们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定义。总之它绝对不是现在我们在电视里面看到那些衣冠楚楚的杜拉拉,它也不可能是“中国合伙人”,它也不可能是《小时代》里面的俊男靓女。上海的气质在你看来究竟是什么样的?吴亮:我最怕回答这样的问题。因为我做《上海文化》这个杂志做了好几十年,中间《上海文化》就是个文化研究产物,太烦人了,我可以不回答这个问题吗?李蕾:人家都说《朝霞》写出了上海这个城市缺失了好久的精神,究竟是什么?
金宇澄:我插一句话,吴亮写的这本书是超出上海这个范围的,我理解。我自己觉得这也要和我们这么多年,我们对小说的观念要有一个想法。实际上,比如乡村题材特别多,我们不要说上海,就说它是一个城市题材:城市的丰富性,城市的暧昧状态。因为张爱玲也讲过,就是说在村子里边,我家里吃一块腊肉,邻居就知道。在城市里边,我在窗子前面换衣服,也没有人看得见。就是说城市的丰富性,城市的未知性,复杂性。尤其在当下我们城市化的过程里边,我们对文学的认识,因为大量的作者他都是农村的经验。
吴亮他的背景,是一个城市的背景。他展现的就是一个城市的这种不可知,不像传统的小说有很多人物,心里想什么,什么都写得清清楚楚。《朝霞》里边,它都是块面化的,我觉得这个更加真实的,就是某一个块面的,根本看不清楚。人和人的关系,只有在大城市的概念下面,才产生丰富性。
李蕾:而且它不确定是吗?金宇澄:它是不确定,人物另外的一些面,他不一定写全的。现在这个时代下面,读者首先就不大会相信,有一些空白,读者都可以填补。他都可以对上号,知道这个人像谁,他自己有想象。我是这么理解。李蕾:这其实看上去很荒谬,更符合我们的现实。就像今天来看你的这些人,也许他们就是某一个在微博上骂过你的人,但是见到你真人的时候,“吴亮老师,好喜欢你啊。”所以有很多完全不像现实中的东西,在你的想法中它都是真实的吗?
吴亮:刚刚金老师说到城市的特征,实际上这就是一个蒙太奇。我在30年前写过一部作品,都是来自我的生活经验。比方说走在大街上看到很多大楼,窗子里面有很多灯光,你就会想这家人家是谁在里边呢?谁都不知道,可能有一个人你是认识他的,也就知道一点点。要完全知道你邻居,是不可能的。我的小说里面已经写了很多秘密。另外一个是到了上个世纪快要结束的时候,城市开始发展,大家怀旧,大量的电影过来。所以电影给我的感觉,尤其是在家里面看电影,你是随时随地可以把眼睛转开不看它,这种经验对我这个小说都是有利的。我经常是非常任性的,把我的视角转开,我就不说了。
△吴亮(右)与潘凯雄
李蕾:所以随时随地就可以转过头去,这种就属于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这在小说的节奏中会出现一个特别出人意料的变化。德海先生觉得是不是因此它才会让很多90后感兴趣?黄德海:这是一个原因。刚才大家的描述,好像《朝霞》是一部反思的作品。为什么90后会喜欢?我觉得有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朝霞》里的细节是非常活色生香的。非常缜密的细节都是带着日常的体温和气息,我们非常感兴趣,这个体温和气息是属于人的气息,可以穿透到任何一个时代。而《朝霞》我觉得最难得的地方是,就像刚才你说的,他写的是日常生活,但是它最后形成的是一座精神之城。因此我觉得《朝霞》可以叫作言词中的城市,这个城市因为是在言词之中的,是精神力量积聚的,因此它可以超过我们目前鲜亮的,在咖啡馆、东方明珠里的上海,并且可以延续下去。刚才吴亮老师说他一直在角落里的,他的主人公也是在角落里的。但是在未来,照亮这个世界的,让我们记住这个城市的,是角落里的东西照亮了这个城市,我不会再记得哪个路上的咖啡馆,哪个路上的酒吧,甚至像现在这么著名的东方明珠,而是留下了这本书,这本头脑里的产物。这才是有意思的东西,它在两个美妙的细节跟一个精神城市之间,搭建了一种关系。我觉得大家喜爱它的原因可能跟这个有关。
——答 读 者 问——
读者:因为吴亮这部小说里的有很多碎片,他的涉及的范围非常广,不仅仅是小说里的一些细节的、碎片化的东西。有很多比方说它的一些突然间阻断了一些评论,或者是一些宗教的一些话。甚至有时候从第一人称的描写转变成第三人称的描写,这一切的一切,你每次读的时候好像完全是陌生的。我不知道,像一种迷药一样,被它深深吸引进去。问一下吴亮,能够稍微谈一下吗?
吴亮:除了内容以外,我对它的形式,我非常喜欢这个形式里边,我完全是有意识的,不是失控的或者没有想法。但是每一次写的时候,我是非常任意。像下棋一样的,随便摆了两个子,最后他们是有关联的。这位提问题的朋友,我的老朋友说他是我的托。他是我的朋友,他是一个当代艺术家,我为什么要说他的身份呢?我这个小说假如是没有90年代和2000年大量时间和当代的艺术家在一起,我不会有这么大胆的尝试。因为我在文字当中没有做过这样大胆的尝试。所以所有的东西,一些材料在我作品里面慢慢凝聚的时候,我产生的感觉是一个户外的和户内的一个巨大的装置,是一个观念的,有垃圾的,有经典的,什么都在里面的一个巨大的装置。这就是一个我的作品。
—— 一 句 话 推 荐 《 朝 霞 》 ——
金 宇 澄
形式感是小说的生命,我特别高兴吴亮能够写出这么有个性的、漂亮的小说。我当时第一次看了之后就非常兴奋。他一直在网上在连载,有一次下午看了,我就站起来,我就知道这是个好小说。因为内容好,你形式也要好。这个是对当下我的写作来说,是一个很好的样本。
潘 凯 雄
我觉得读这本书需要挑战,看完以后就觉得是一个非常愉快的阅读。当你全部读完了以后,我们会发现刚刚讲的结构问题,完全是他别有用心的。其实他每一个人物,每一个场景前后都安排得非常周密的。真的是就像他刚刚讲的下棋一样的,完全是一个别有用心的布局。
黄 德 海
这个小说写的时候我读了一遍,在《收获》上发表的时候我又读了一遍。今天看了这本书,我准备读第三遍。我也希望大家拿起这本书一遍、两遍、三遍地读下去。
《朝霞》
作者:吴亮
人民文学出版社2016年8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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