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写随音乐起舞的段落】音乐的创新是芭蕾创新的灵魂

作者：包租金

音乐是舞蹈的灵魂，也是创作某种芭蕾作品的基础。

芭蕾《天鹅湖》剧照

1876年4月，伟大作曲家柴可夫斯基将自己创作的《天鹅湖》总谱交给莫斯科大剧院的编舞德国人朱雷津格时，作曲家认为这位导演会像大剧院对待自己的交响曲一样尊重他的乐谱，但雷津格尔对眼前的音乐印象深刻。熟悉普尼、明库斯的“甜美”舞蹈音乐的德国人不知道如何对柴可夫斯基根据交响乐创作手法作曲的芭蕾音乐开始编舞，莱津格尔开创了粗暴地增设作曲家乐谱的先河，在编舞时用已经熟悉的曲调随意更换了老柴的乐团。当这种恶风发展到1880年的《天鹅湖》再演出时，竟然替换了原来的三分之一乐谱。

需要指出的是，柴可夫斯基在他的《天鹅湖》音乐中，创造性地使用交响乐的方法(如《贯穿主题》或《主导动机》等)谱写芭蕾音乐。这是当时的革新。但是这种创造是在1894年作曲家去世一年后，天才的导演伊万诺夫才知道的，至今在全球芭蕾舞团中编排了永不凋谢的《天鹅湖》第二幕。

正是伊万诺夫在柴先生的音乐中听到了“不安、沉思的曲调、悲剧性矛盾的哭声、人与命运的战斗”，为天鹅设计了一系列“主题动作”。高傲的阿拉佩斯展示了不屈不挠的向上跳跃的舞蹈。两只胳膊两只脚有身体，平稳地旋转。翻转手掌遮住脸等，展示害羞害羞的姿势等。当然，还有后来被评论家们津津乐道的“交响芭蕾群舞场景”。

140多年前，上述事例有力地证明了“音乐的创新是芭蕾创新的灵魂”这一真知。

当然，历史仍在发展。伊万诺夫的《天鹅湖》成功后，15年来又两次芭蕾音乐的革新引发了芭蕾历史上的重要事件。1909年，作曲家斯特拉文斯基应俄罗斯芭蕾舞团团长吉耶夫的邀请，开始为辛布雷《火鸟》作曲。与柴可夫斯基的《天鹅湖》音乐不同，斯氏的《火鸟》音乐主题除了跟随俄罗斯的音调外，很多段落都有很强的“不协调”。果然是鸟。他的鸟和天鹅不一样。斯特拉文斯基更强调火鸟的“形状”特征，不太强调天鹅一样拟人化的情感。对于习惯了《天鹅湖》优美音乐的舞者来说，《火鸟》的音乐简直是“异类”。伟大的芭蕾明星巴勃罗巴为此拒绝出演具有“怪异音调和节奏”的芭蕾，使表演者卡萨维纳一夜成名。

今天我们来看这段历史，功劳应归于芭蕾改革家福金。正是他在《火鸟》的音乐中认识到了“创新的灵魂”。福金演出《火鸟》时，只有出演火鸟的女主角穿着脚尖鞋跳舞，剧中所有其他女演员都赤脚(或平底鞋)演出。另外，根据斯特拉文斯基的音乐，福金打破了男女二重唱“和谐”的规格，创造了“不和谐”二重唱的典范。例如王子和火鸟对峙和战斗的场面等。

芭蕾舞剧《春之祭》剧照

至此，斯特拉文斯基的音乐革新尚未结束，三年后重写了震撼芭蕾舞团的惊世之作《春之祭》。今天，芭蕾舞演员观众已经习惯了各种版本的《春之祭》，但1913年5月28日在巴黎香榭丽舍剧院举行的《春之祭》的首演是引起暴动的灾难。两个阵营的壁垒很明显，只有动员警察维持秩序，演出才能完成。对于当时被认为是“与众不同”音乐的《春之祭》，天才舞蹈家、导演尼金斯基看到了创新的机会，所有这些看起来如此简单的动作似乎都与古典芭蕾对演员们优雅安静的技术背道而驰，但这是尼金斯基的舞蹈特点。

历史往往惊人地相似。另外，30年后，就像当时巴勃罗巴拒绝扮演火鸟一样，苏联芭蕾舞明星乌兰诺娃也曾一度拒绝出演让她大放异彩的《罗密欧与朱丽叶》中的朱丽叶。原因是音乐。为了作曲芭蕾舞剧《罗密欧与朱丽叶》，作曲家普罗科菲耶夫已经对剧中主人公有了多种音乐形象，作曲时广泛使用“主导动机”来描述“具体角色”，并为每幅人物画描绘“音乐肖像”。这种创作手法其实源自柴可夫斯基，但傅氏手中有了新的发展。但是，对于该剧的舞蹈演员乌兰诺娃来说，作曲家们打破了各种惯例写的音乐，转换成实际演奏效果后明确表示“不喜欢”、“不能跳”。她以各种力量出演朱丽叶，但她说：“比普罗科菲耶夫为《罗密欧与朱丽叶》作曲的音乐有更大的不幸。”幸运的是，导演拉夫罗夫斯基首先是一位能够认识到傅氏音乐非凡之处的艺术家，他说：“普罗科菲耶夫继承了柴可夫斯基未完成的事业，发展了芭蕾音乐的交响性原则，将人的真实情感和具有鲜明个性的角色放到了芭蕾舞团。”今天的芭蕾世界已经出现了很多版本《罗密欧与朱丽叶》，但大家基本上都在傅氏的音乐中做。

各种翻新处理，这就更加说明了“音乐的创新是芭蕾创新的灵魂”这一普遍原则的正确。

最后要说一下中国的芭蕾。上世纪60年代中期，北京和上海的芭蕾界分别开始了《红色娘子军》和《白毛女》的创作。这两部芭蕾舞剧的音乐都有一个不同于传统芭蕾的创新之处，那就是在作品中插入了歌曲。特别是《白毛女》，完全就是一个“以歌为核心的芭蕾音乐”作品。尽管当时也有反对在芭蕾音乐中加唱的意见，但是对于大量刚刚接触芭蕾的中国观众来讲，“因为有了这些歌曲在舞剧中的出现，就相当清楚地交代了舞剧的故事情节，揭示了人物的内心世界，抒发了他们的悲情，渲染了舞台气氛，进入剧场看演出的观众几乎没有人会说看不懂的，这可以说是创造了一个奇迹”。而造就这个奇迹的，恰恰就是音乐创新！

综上所说，历史已经证明并且还将证明芭蕾创新的灵魂应该就是音乐的创新。但愿以上这些案例，能够给予我们所有的芭蕾从业者足够的启迪。（钱世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