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派新闻记者高丹实习生王浩宁

提到南派三叔时,人们首先会想到《盗墓笔记》。凭借《盗墓笔记》系列,南派三叔在受到认可和推崇的同时,随之而来的压力和苦恼也压倒了他。2013年,他在微博上写道“真的受不了”。他说的“受不了”是因为他得了抑郁症。这是件很痛苦的事。那会让你一直处于自我否定的状态。一旦焦虑,我会选择通过洗澡来缓解,有时一天最多要洗7 ~ 8次澡。" "

南派三叔在公共视野中沉寂的这段漫长时间里,他需要长期在医院接受治疗,治疗中闪现的灵感和对精神疾病的好奇心打开了他另一个创作的大门。他在精神病院接受治疗时,会捡起闪现的想法,成为故事,从而拥有这本新书—— 《世界》。

《世界》

南派三叔在这本书改编的自序中写道:“现在回想以前的生活,我身边有太多人的论调是——‘你这么优秀,不应该像现在这样有成就。’这种论调真是令人窒息。这就是不幸的根本吧。面对现在这种论调,我只要回答一句“天妒英才”,大家就会表示理解。事实上,我心里想的是,我要成为什么样的人,你才不需要计划。因此,这种病和这本新书就是南派三叔表示想要一个新的开始。有人问他:“最近在写什么?”问的时候,他终于不用再回答《盗墓笔记》了。

对于这部作品,读者们能否接受,南派三叔表示不知道。“这个故事很奇怪。老实说,我想没有人会像我一样写故事。要说南派风格,我认为这本书的风格可以算作一个标签。但是,究竟是好是坏呢?我不知道。"

最近,彭派新社采访了南派三叔。

南波三叔

“更多常见的精神分裂症不是猎奇,而是可怜和可怕。”

新书《世界》以南派三叔的第一人称视角,以一封读者信的形式展开,在现实和幻想之间构建了幻想世界。有一天叔叔收到了一封信。信封里有收录2370个梦话的录音笔和一张贺卡。贺卡后面写着:“这是我一个朋友录的自己的梦话。如果你知道你喜欢稀奇古怪的事情,可以听一下。”“录音笔的主人叫南生。他每天在梦里用自己听不懂的相声(方言)讲述另一个死者的人生——“花头草真的有一件事。“我在说。”出于好奇,三叔开始着手调查,带领读者进入奇怪的世界,越接近真相,发现的越多。

那些不可思议的故事也许可以看作是南派三叔生病时分裂的幻觉形成的一系列故事。读《世界》这本书,就知道它的代入感太真实,太真实了,现在正在发生。那种真实,给你带来毛骨悚然的恐惧,对神秘事物的敬畏,瞬间你模糊了幻想和现实的界限。

说到小说创作的缘起,南派三叔说:“其实一开始我想写一本书名比较宏伟的小说。”“然后我想通过这个想法写一点这个故事。”开始写作的时候,完全不知道这个故事会发生什么变化。用了三分之一,才开始清晰起来。

由于内容的特殊性,有一段时间南派三叔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写这部小说。各种困难和失落一度认为读者和南派三叔本人都不可能永远出版。《世界》最终出版了。彭派新闻们问到创作过程时,南派三叔说:“我不想用写作过程中的痛苦来回答这个问题。”这本书写了很久,真的不想回忆那个过程。" "

在南派三叔的构想中,《医院系列》预计写4本以上。“这本书是这个系列的开始。大家能理解的世界的样子和我们人类认知层面的那一层。这一层的世界,其中的猎奇故事,最终与人类本身有关。但是如果你深入观察,你会发现人类认知水平之外的世界与我们想象的完全不同。”南派三叔说。“下次我要写一个奇怪的故事。与天线有关。在人的头上讲述看不见的天线的故事。”

这本书里对精神病院的描述令人印象深刻。比如说提到一个病人。“这个人认为自己是一本书,这段时间害怕下雨,害怕火焰是典型的抵抗症的表现。如果他不告诉我们,他害怕的原因是因为他认为自己是一本书,所以很容易被误诊。”从南派三叔的角度来看,这些都是心理学系的传说,所有心理医生都可以讲述这样的事例,但其实自己能遇到的很少。更多常见的精神分裂症不是猎奇,而是可怜和可怕。这门学科的知识是少数现实远比小说创作离奇的范畴。“可以说是非常离奇的。但是在现实生活中也很难见到。他说。

养鸡鸭,种菜,钓鱼发呆,过着躲避世界的生活

"我不会再进行文学创作活动了."2013年3月,南派三叔突然的微博一句话引起了轩然大波。

对于那篇文章,南派三叔说:患抑郁症与内外两方面的原因有关。“一个是出版,另一个是写稿。创作的时候,我总是陷入一种私心

境界,不记得自己在哪里,不记得吃饭,不停地写。”他认为,抑郁症其实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它会令你时刻都在自我否定的状态。状态严重到极点的时候,会变得很病态。

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疗养,南派三叔的情况已经渐趋好转,工作也在全面的恢复中。但《盗墓笔记》系列取得的成功毋庸置疑,新作品的问世无疑也要面临着读者们挑剔和审视的目光。对待一些诸如“高开低走”之类的评论,南派三叔表示,因为以前太过在意这些评价,最终活得很不如意,也没有太享受人生。现在就决定,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享受人生得了。在今年八月的一场见面会上,南派三叔因为身体原因缺席了签名海报环节,专门发微博向大家致歉。他坦言,目前身体情况很不好,非常疲倦。需要长时间的休息,但一直没有真正休息下来。要心安理得地什么都不干,这是现在的目标。

南派三叔微博截图

“最近开始真正有生活了,因为很多工作都做完了。之前生活节奏很快,身体也出了很大的问题,现在在休养的同时,开始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最近正在开发一个小农田,养鸡鸭,种蔬菜,然后钓鱼发呆,开始避世的生活。会把小农田建设成小农庄的,然后装饰得像动森一样。”他说道。

[对话南派三叔]

澎湃新闻:你在微博上说,这个“世界”的概念,也许和你听过的任何场合的世界,都有所不同。你在书中所构建的是一个怎样的世界呢?仅仅是一个书中所描述的那样借助人脑和未来相勾连的世界吗?您设想中的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南派三叔:这本书是这个系列的开始,讲述一种大家还可以理解的世界的样子,也是我们人类认知层面上的那一层。这一层的世界,其中的猎奇故事,终究还是和人类本身有关的,但再往里深究,我们就会发现,人类认知层面之外的世界,和我们想的完全不同。我一直认为世界是多维嵌套编程出来的,而且我们所处的位面并不高。所以我们能看到的世界,本身就会非常有限。

澎湃新闻:这本书以第一视角构筑了一个亦真亦虚的世界,书中的“我”很容易让读者代入到你身上。对于花头礁和当地渔民的一些细致入微的描写,是否取材于一些您自身的记忆和经历呢?

南派三叔:我的家乡嘉兴并不靠海,这些故事的细节来自于大学时候苍南的同学。

澎湃新闻:书中的最后一句话是“这就是我们荒诞的世界啊”,这个“荒诞”是对当下我们所处的这个世界的定义吗?为什么用“荒诞”这个词来定义?是自身的经历或者耳闻目睹了哪些事情让你觉得荒诞吗?

南派三叔:这几年好多事情,我都觉得非常荒诞,世界上发生的真实的事情,都比小说要更加复杂和匪夷所思。

澎湃新闻:你在序言中提到早年间对于精神病存在污名化的现象,近些年也有一些影视作品在触及精神医学领域,比如像金马奖最佳纪录片《囚》,热门韩剧《虽然是精神病但没关系》,包括你这本新书,你觉得这样一些影视文学作品的出现是否一定程度上能够帮助改善公众对于精神疾病的认知呢?你对此持乐观态度吗?

纪录片《囚》的剧照

南派三叔:倒没有那么伟大的目标,但是我身边人是不准我提这个词语的,我觉得这样是不对的,如果连提都不准提,那么是想在我发病的时候把我埋掉吗?我觉得我可以写作,谈论这个东西。

澎湃新闻:据统计,全球约有4.5亿人患有不同程度的精神或行为障碍。其中,超过3.5亿人患有抑郁症,约2100万人患有精神分裂症。尤其是抑郁症,根据世界卫生组织(WHO)2017年的估算,全世界患有抑郁症的人群在2005到2015年激增了18.4%,达到逾3.2亿。在中国则约有5400万人患有抑郁症。精神疾病几乎已经成为一种“时代病”,你怎么看待这个说法?就你的观察来看,在作家行业中是怎样一个情况?

南派三叔:我觉得我们缺乏获得快乐的教育,也没有人帮我们去真正分析快乐是什么,幸福是什么,然后社交媒体上的各种鸡汤,几乎在现实生活中都得不到验证,你既难以享受世俗的价值,又怀疑出世的真实性,全世界都缺乏答案,物质富足的情况下,大家都很逼近人生的终极问题。没有答案则精神就容易出问题。作家思虑更多,所以更是高危。

澎湃新闻:书中有这么一句话:“精神病院是人类精神的秘境”,你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感慨?你是否能对这句话做更进一步的解读呢?

南派三叔:精神病院其实非常真实,如果在外科手术病房外面,你能看到亲情,人性,取舍的真实。但是在精神病院你能看到一切这些人类创造的概念的本相,在这里,感情是一个正常人的词汇,所有的感情都是正常人,大脑正确运作下,产生的东西。但是如果大脑不正常,你产生的感情就是组装错误的。也就是说,人的本相上并没有那些我们创作出的概念。本相比你想的要更加简单,干净。没有人能正在看到本相,除非你去精神病院。

澎湃新闻:你能否结合自身曾经患病康复的经验,对有类似精神方面问题困扰的读者提出一些建议或忠告?你是否在治疗方面曾经走过一些误区?

南派三叔:要听医生的,要认怂,不要自己觉得自己厉害,当你和别人沟通的时候,老是否定别人,就说明你并不是想沟通,你的思维方式已经被某种偏执控制了,这个时候要警醒,逼迫自己服从外界的声音。

责任编辑:梁佳

校对:施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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