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年前,美籍奥地利人约瑟夫•洛克来到中国西南部纳西族地区,他在这儿生活的27年里,无数次地前往丽江、泸沽湖、稻城亚丁的崇山峻岭之间,并把这个地区赞为“上帝浏览的花园”。
自从泸(泸沽湖)亚(亚丁)公路修建伊始,我们的就参照洛克当年的考察笔记和著作(《中国西南古纳西王国》),驾车深入这条通向香格里拉腹地的探险秘径,并亲历了“上帝花园之路”的神秘、艰辛与美丽。
洛克当年在这里经历了什么?考察的过程中他感受怎样?他在这些偏远的地方又体验到了什么?带着一连串的疑问,我们踏上了由许多未知组成的探险之路,试图去寻找答案。
但让人意外的是,为了求索这一答案,我们所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了:一路上要翻越多处海拔三四千米的大山、跨过滚滚金沙江、深入到山谷里的原始森林,除此之外,还常常得走一些像滇缅公路一样的盘山回头路,不把你转晕不算完。这还不算,我们在艰难行车的同时还要忍受路上的灰土扬尘,一段土路走下来,使我们每个人都跟土行孙似的。更可怕的是,原本在地图上面显示出的道路,居然很多都不是机动车道,而是极其危险的乡间小道!在这么复杂、恶劣的路况下,除了当地的摩托车和拖拉机之外,就只有我们的车队了。除此之外,再无他人。
宁蒗大拐弯找不着北
7月的一天,由牧马人JEEP和三菱越野车组成的探险车队浩浩荡荡抵达雪嵩村。当年接洛克的飞机就是在这里起降,于是我们的探索之旅,也理所当然要从这里起程。
泸沽湖将是我们此行的第一站,那里曾是洛克当年重点考察和居住的地方。从丽江到泸沽湖的直线距离并不远,可途中需要翻越两座大山,再跨越滚滚金沙江,看上去还是有点小刺激的。没想到,未来几天的自驾经历——惊悚与刺激的感受开始与日俱增,并最终达到了极限状态。途经宁蒗县时有一段连续拐弯的盘山公路,从远处看下去很像滇缅公路上那个著名的“大拐弯”,20多个连续的回头弯如同在纸上画出的盘龙。面对如此危险的盘山回头路,我的心里反倒没有慌乱,当然也不会有什么恐惧感。因为我们要走的是路而不是悬崖,只要看好车轮下的路就行了。
我们的汽车小心地走在大拐弯路上,车窗外面一边是山崖一边是河谷,弯来绕去。四外的景观虽然变化多样,但是当我们走完这20多个大拐弯后,大家还是彻底被回头弯转晕了,以至于自驾经验最丰富的队友也无法分清东南西北的方向了。真不知道当年没有GPS导航设备的洛克,究竟怎么对付的这段迷魂路?不久,我们来到了金沙江边,放眼望去,附近的江峡十分壮美,大家在此愉快地合影留念。接下来,只要再翻越一座大山就能到泸沽湖了。
车队过了金沙江,继续一路北上翻过高高的山岭。在过最后一处高山垭口后,只见山下一泓碧蓝延伸至天边,“哇,这就是泸沽湖!”大家开始惊呼起来。泸沽湖是典型的高原湖泊,位于川滇两省交界的地方,其中4/5属于四川,现在也是四川省的第一大淡水湖,洛克当年就曾在这里生活过。到了泸沽湖,我们眺望到湖中一个突兀的绿色小岛,那就是以洛克命名的湖心小岛—洛克岛。洛克当年就是经由泸沽湖才去到木里王国腹地木里大寺的,应该说这里是洛克当年探索西南地区的一个重要中转站。是夜,我们就住在了湖畔的一家青年客栈。
从丽江到泸沽湖这段路,相对于接下来要走的路,简直就像刚刚下了一场“毛毛雨”,根本无险可提,充其量也只能算是“大餐”前的“开胃小菜”了。
泸沽湖地形图,来自网络,请原作者留言联系
驴行在乡间小路上
从泸沽湖翻越狮子山向木里进发,沿途几乎都是少数民族的杂居之地,很少见到汉族村舍,这一点从洛克的笔记中也得到了印证。走这条路需要翻越狮子山边的垭口,道路依山势盘旋上下,将是十分险峻的一程。我们小心地翻过狮子山边的垭口,沿着半山腰继续行进。从半山腰上看去,永宁坝子绝对是一块稀有的沃土,这是当年永宁土司选中的地方,不过那时不注重旅游而重农耕。一条小河蜿蜒穿过坝子,河畔杨柳成荫,麦苗吐绿,正如洛克当年描绘的那般让人愉悦:“经过巨大的峡谷和沟壑,来到永宁坝子,好像来到另一个世界,心情骤然令人愉快起来,这里云集着鸭子、苍鹭、鹤和鹅。”即便是21世纪的今天,永宁依然宁静秀美。
我们一行慢慢驶过永宁坝子,洛克的足迹继续为我们引导着接下来的行程—继续沿着崎岖的道路,往西北山区行进。前面的山越来越高,森林也越来越茂密,路更加难走了。理塘河正出现在前方,我记得这条河曾不只一次地出现在洛克的笔记之中。沿着理塘河溯流而上,森林间开始有了房舍和耕地,不久我们到了此行中一个较大的集镇—屋脚蒙古族乡,这里依然如洛克当年来到时一样,到处盖有木板房子。此时天上开始下雨了,我们也只能提心吊胆地走在泥泞的乡村路上,有时稍微不注意车轮就会打滑,这让大家一点脾气也没有。
屋脚乡距我们今天要到达的利家咀还有30多公里,剩下的路几乎全是山区小路,其间还要涉水过一条小河,如果遇有较大的洪水,可就坏菜了。7月的雨季让这儿的空气格外清新,常常下些细细密密的小雨。连续几天的降雨,使我们车轮下的道路变得泥泞不堪,路况与周围的景观带来的好心情刚好截然相反,即便我们的牧马人JEEP和三菱越野车也被这段烂路折腾得够呛。从屋脚乡到利加咀这段山路,我们走了一个多小时,小雨一直没有停下的迹象。到达涉水处时,我发现河水并不大,于是我一马当先地驾驶头车小心翼翼地驶下小河,尽量保持匀速前进。此时我最担心的就是河面下看不见的坑,万一车轮掉进坑里,就得出大事。
快到对岸时,我逐渐加大了油门,越野车四轮发力—“轰”的一声,蹿上了河岸,这下我心里的石头才终于落了地。后车也相继如法炮制地沿着我走的路径,一一安全过了河。走完这段路,让我感触很深:自驾车从泸沽湖到利家咀必须要当“驴”,而这种“驴行”都是有相当大的难度,那绝对是对车手心理素质的严重挑战。新手勿试,否则这条路一定会熬得你没了脾气绝了念!
没有电的美好时光
当利家咀出现在视线中,我脑海里冒出的第一个词汇就是—世外桃源。群山环抱中的利家咀村整体被建在一处缓坡上,四周满是繁盛的林木,静静的村子,没有一丝工业文明的痕迹。天很蓝,村外环绕着一条潺潺流淌的小河。村口木栅栏围着一块块菜地和牧场,附近有马有羊,河边还跑着猪群,狗和鸡似乎也相处甚好。
听村民说,由于附近的水电站出故障,整个村庄已经停电好几个月了。呵呵,这里不仅没有电、没有自来水,甚至我手机屏幕上也出现了“无网络信号”的提示,但这一切不便并没有破坏利家咀在我心中的分量。
两天之后,我终于可以负责任地说:此次在利家咀的生活,绝对是我拥有手机以来最最安静的美好时光!或许当年来此考察的洛克,也和我的想法基本一致。
未完待续,欢迎追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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