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人吧,可不是什么会犹豫不决、裹足不前的人。但是,在化学和医学领域长达十年的学习工作经验的影响下,一碰到和我的身体有关的事,我就会变得很害怕风险。为了好好工作、好好放松休闲,我需要保持身体健康,因此危害身体健康的事似乎并不值得我去做。

我不会做的事包括:服用娱乐性毒品、接受不必要的整容手术、和性健康状况不明的人做爱、酒驾 ……

哦,还有,我不会给我的眼球纹身。

补上这么一句可能有些奇怪,不过近来有不少媒体都提到了给眼球纹身的事儿。2月19日,澳大利亚新南威尔士州政府将眼球纹身加入了一系列健康法案的修正案中,使其列为了合法行为。
自那以后,新南威尔士州政府受到了大量的谴责批评。澳大利亚劳工党(Labour
Party)和健康专家都认为,这是一项危险的行为。眼科医师钱德拉·巴拉(Chandra Bala)医生就在《今日今夜》(Today
Tonight)节目上公开表示,给眼球纹身 “有点过了”,而且人们 “不值得这么做”。

眼球纹身的具体做法是直接在结膜(眼球的上层薄膜)下方小剂量注射一种液体色素,这样一来,染料就会被夹在结膜和巩膜(眼球的白色部分)之间。染料会在结膜和巩膜之间晕染开来,永久覆盖眼球的白色部分。一般情况下,要想覆盖整个眼球需要进行几次注射。

将近十年前,一位名叫卢纳·科布拉(Luna Cobra)、主要在澳大利亚墨尔本活动的纹身师兼身体整形师最早开始运用了这一技术。一开始,他征得了三位志愿者的同意,在他们身上进行了实验。随后,他对自己的技术进行了微调,并为将近一百人进行了眼球纹身。


前为止,科布拉的顾客都没有出什么问题。不过,一些模仿他行为的人并不像他那么谨慎。许多接受眼球纹身的人曾表示受到过一些短期问题的困扰,比如持久的头
痛、周围组织被染上了颜色等等。也有人敏锐地发现,他们一次被注射的墨水量过多或者过少。除此之外,眼球纹身还涉及到感染、炎症、失明甚至失去眼球等一系
列风险。

卢纳本人或许是因为个人兴趣才会为顾客进行眼球纹身的。他在自己的 网站 上,对那些没有经受过训练却还模仿他为顾客进行眼球纹身、最终致使顾客失明的纹身师发出了警告,并贴出了如下免责声明:“是的,眼球纹身有可能造成失明”。而且,由于眼球纹身是完全的新鲜事物,还处在试验阶段,这一行为的长期风险目前尚属未知。

在我这个连一根烟都不抽的人看来,给眼球纹身似乎是件特别疯狂的事。既然有这么多未知、潜在的风险,为什么还会有人想要给自己的眼球纹身呢?


莉·加思(Kylie
Garth)是一位身体穿孔师兼手刺纹身艺术家,平时在澳大利亚珀斯(Perth)执业。去年我曾在她那里给我的鼻子打孔,当时她的技能、职业精神和让我
发笑的能力让我觉得很舒服自然。另一件让我感到印象深刻的事则是加思的身体 —— 她的身体可以说是一件名副其实的艺术品。

就像许多热爱改
造自己身体的人一样,加思告诉我,她身体的 “整形部分”
展现了她的个性,是一种凸显她个人身份的方式。虽说她自己还得再练习练习才能给眼球纹身,不过最终她决定先冒险接受别人给自己的眼球纹身。这不仅是因为她
觉得眼球纹身 “看上去很酷”,还因为她认为自己能把纹身对健康的影响降到最低。

她说:“以我做过的所有身体整形和身上穿的孔起誓,我了解这些人 —— 或者说,我就是干这一行的,所以我知道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干净的,而且我了解要给我做眼球纹身的人的技术水平。”


思唯一信任的眼球纹身师就是卢纳·科布拉,此前有段时间他们俩碰巧做过同事,她也曾见过科布拉成功给别人的眼球纹身。加思从来没想过要让没有接受过训练的
人来为自己的眼球纹身,她对自己的工作有明确的了解,从未想过要冒这个风险。“眼球纹身这事儿可能会出很多问题。接受眼球纹身的人可能会失明。要是我失明
的话会怎么样?那我就完了!你能为这事上什么保险呢?”

加思目前还没有因为眼球纹身受到任何副作用影响,我很好奇她有没有考虑过这一行为可
能造成什么样的长期后果。“这只是一点点(注射到眼球里的)液体而已,”
在接受注射前她说道,“是啊,之前我是有一点点担心,不过我没找到任何关于这一点的资料。在接受了(卢纳·科布拉的)第一次注射后,没有人身体出现问
题。”

事实上,就我们的整个谈话看来,比起纹身本身,其他人的反应给纹身者带来的风险才更大。“作为一个造型另类奇怪的女人 ……
人们在街上看到我时会有很多滑稽的反应。”
她说,“一些人可能会以某种方式评判我,稍后他们可能会阻止我得到某些机会。另外,我的朋友和家人也可能会不喜欢我眼球上的纹身,甚至他们可能会因此不想
跟我在一起。这都是些很现实、很有可能发生的问题。”

凯莉·加思的话很有说服力,不过我觉得,我的眼白还是保持白色更好。

  • 作者:玛蒂尔达 惠特沃里

  • 插图:迈克尔 多克里

  • 翻译:钱功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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