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3日,采访现象级文章朋友圈作家咪蒙,题目是《咪蒙:网红,病人,潮水的一种方向》。
那篇文章有1万700多字,网友评论说:从望京一路看到中关村。
咪蒙是当下最火的自媒体人,也是《圣人请卸妆》《守脑如玉》《我喜欢这个“功利”的世界》等畅销书作者,曾在《南方都市报》任编辑达12年之久。2014年,咪蒙离职,创办了影视公司,却告以失败。2015年9月,咪蒙首次在个人公众号上发文,4个月写了70篇文章,篇篇阅读量10万+。
有数据显示,咪蒙是微信女性用户收藏文章最多的公众号。而男性用户最关注的公众号是“人民日报”。现在,公众号“咪蒙”的广告报价是一条68万,而她的900万粉丝加起来,比老东家南都的发行量都大。
咪蒙走红的套路是:自称“女流氓”,语言上“百无禁忌”,紧跟热点,熬制毒舌“鸡汤”。而她最大的本事是起标题,林丹出轨后,她嘲笑《谢杏芳夸林丹有担当?呵呵》。佟丽娅和陈思诚事件后,她把枪头对准女性的原生家庭,大呼《直男癌父母的体面,佟丽娅的悲哀》。情人节,来一个很污的《有一样东西,比男人的尺寸更重要》,春节,又是煽动性很强的话题《过年只能回婆家?醒醒吧,大清早亡了!》。
无论你认为她低俗也好,三观不正也好,在这个流量为王的年代,咪蒙的公众号从2015 年 9 月 15 日至 2017 年 2 月 27 日一共推送了544 篇文章,只有三篇没有达到10万+。
因为GQ杂志的报道,咪蒙再次成为热点人物,3月14日她写了一篇《如何成为下一个咪蒙》,带着几分欣喜。
傍晚6点,我要到咪蒙的联系方式,打电话给她。正是吃晚饭的时间,她一门心思在写当日的公众号。“房价的稿子。刚开始(写),还在焦虑呢。明天可以吗?”
手机那头的声音出乎意料地周到,音质像小孩子一样娇嫩,咪蒙很快笑着表示:“是电话里装的”。
虽然很成功,却被很多人讨厌
咪蒙原名马凌,毕业于山东大学中文系,主攻魏晋南北朝文学。她的研究生毕业论文是《玄学本体论与阮籍诗歌》,获得山东省优秀论文奖,她觉得全中国能看懂这篇论文的人也不超过一万人。2010年,她写的《好疼的金圣叹》一文,和蔡康永彭浩翔等人的文章一同出现在韩寒主编的《独唱团》上,令她颇为得意。
但这些都是公众号咪蒙之前的事了。2015年咪蒙刚开始走红时,有记者问咪蒙:我昨晚看到,你在教人怎样写阅读数100万的文章以及怎样取标题,可否给这次采访取一个标题呢?咪蒙的回答是:《我预感到自己真的要红了》。
在微信搜索栏输入“咪蒙”的名字,跳出来一堆友邻发布的反咪蒙的文章:《咪蒙式的不高兴》《我担心咪蒙病了》《如果所有人都喜欢咪蒙,那实在是太糟糕了》《下次交朋友前,先问问她看不看咪蒙》……
有人说“咪蒙又分裂了我的朋友圈”,有人表示“太开心了,我的朋友圈没人转她”,有人形容她“表现出一副高谈阔论的嘴脸,其实是另一个更粗鄙的于丹,适合给特别无知的妇孺洗脑”。
写过《〈三体〉中的物理学》的物理学家李淼读过咪蒙的书,还为她鸣不平,“那些看不上她的人看看,你那么懒凭什么看不上人家?”李淼的观点比较理性,他并不认识咪蒙,大约一年半前因为开公众号的缘故,“就跟助理一起来关注一下看咪蒙是怎么写的”,但也“不怎么看”,更多是技术上的学习,“必须的啊,即使我们不写毒鸡汤,标题、行文、读者的黏性,都值得研究。”
咪蒙自己说过,你身边的每个朋友都是行走的素材库,“我在商学院上课,课间一个女生随口说了句,“正室要像小三一样活着”,我当时就惊了,说,“这是好标题啊”。然后我就约了她做详细采访,那天采访到半夜12点。”
2015年有个新媒体用金庸笔下的人物盘点公众号,咪蒙获得的称号是西毒。
她的助理月薪5万,但工作量大得惊人
人红是非多,围绕咪蒙的段子也不少。GQ的报道中抖了不少咪蒙的料。
去年,咪蒙的儿子在北京上小学出现问题,她发表了一篇文章求助。第二天早上,她接到一个私立学校校长的电话,对方问,你是谁呀,为什么有好几个人让我来解决你孩子上学的问题。咪蒙至今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位粉丝帮的忙。
在那篇文章里,有一个细节被人关注最多:咪蒙从南都带去的实习生,现在是她的个人助理,月薪5万。
先别急着羡慕。有媒体做过总结,做咪蒙的助理,至少要七项全能,包括要能找资料搜集故事素材,也要能对接广告,甚至担任行政和出纳;具备小编速度,超预期完成任务;在各种场合和时间讨论工作,随时出差,通宵加班;威逼利诱,监督老板写稿;观察数据,互动运营,做形象公关;陪咪蒙吃火锅,做头发,看电影;要做有故事的女/男同学。
日更原创号的压力之大,咪蒙曾说经常在出租车上和助理讨论工作;在公司群里,半夜两三点讨论工作是很正常的;甚至会一起通宵加班写稿。
还有一个情节是,过去一年不管多么疲惫,咪蒙都坚持公众号的日更,同时,她在这一年里胖了17斤。因为对外表不自信,杂志的记者花了一个多月,才说服咪蒙拍照。
那张黑白的照片,网友说拍得像邓丽君。
百万+爆款文章很多,却被质疑全靠洗稿
因为GQ的那篇报道,我们都知道了几个月前她得了“宫颈癌前病变”,并实施了手术治疗。我诧异她那么毫无保留地把自己摊开在公众面前。
在咪蒙的文字里,自己的故事常常站到前台,隐私两个字毫无价值, 这或许是一种技巧性的分享。
她曾在博文《我的爸爸,要结婚了》中回忆自己的少女时期,“家里成了肥皂剧的现场,每天定时上演哭闹、吵架、翻脸无情、互相羞辱的戏码”,她笔下的父亲会在客厅与朋友讨论嫖娼的心得,不在乎女儿就在隔壁房间。有天放学回家,咪蒙发现父亲与保姆在卧室调笑。当时她16岁,而保姆15岁。
咪蒙少年时是不折不扣的问题家庭的孩子,经历了父母离婚、再婚、再离婚的过程。之后,她又经历了南都副刊编辑——影视公司老总——公众号女王的多重转身。她提供了一个小人物成功的真实例子。
她也在文章里多次写过丈夫,并称他为罗同学。咪蒙和罗同学是青梅竹马,初相识时,幼儿园课间过家家,咪蒙演皇后,罗同学反串演宫女,迈着小碎步跟随咪蒙赏“御花园”,即幼儿园厕所门口的一座假山。这是一段儿时就种下的爱情。
之后的几十年,两人一路同窗、同桌、共事、结成夫妻。首次创业失败后,大病初愈的罗同学二话不说,爽快答应陪老婆北上,二度创业。他眼中的咪蒙漂亮聪明,虽然有点爱撒娇,但什么都阻挡不了他喜欢她,“我想我是从上辈子带来的对她的那种感觉,我们就是应该在一起的两个人”。
如今咪蒙的事业蒸蒸日上,“好好先生”罗同学一如既往地站在爱人身后做一枚坚强的后盾。网友总结了一段话:“十年修得王小贱,百年修得李大仁,千年修得金鹏道,万年修得罗同学”。
咪蒙提供了小人物成功的例子。但也触到了很多人的底线。去年8月,咪蒙发了篇软文《口红我自己买,你给我爱情就好》。豆瓣网友bamboo说这是抄袭了她的稿子。前几天,又有知乎网友霍老爷发文称被抄袭,“前段时间看到咪蒙老师的文章《我只想让人生,有一点点不平凡》,看到后来竟然生了一股亲切感”。还说:“咪蒙老师已持续写出百万+的爆款文章,咪蒙很勤奋,咪蒙不容易,咪蒙很精明,都对,但咪蒙洗稿(把对方的稿子重新整理一遍写出来)也同样是不争的事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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