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多名不见经传的音乐服务合并,进入大企业和版权的集中,能找到更好的生存方式吗?
和在线视频、出租车软件一样,在线音乐行业也在努力让自己变得理性。
3月17日,酷狗和酷我宣布共同举办“酷音乐亚洲盛典”。在发布会现场,两家公司称这是“从竞争到合作”。
虽然没有正式公布,但业内都期待甚至相信酷我和酷狗这两家公司已经低调合并。北京市企业信用信息网显示,酷我和酷狗在2014年12月24日共同出资成立了“北京音骏无敌文化传媒有限公司”,公司法人为酷我总裁史力学。
酷我和酷狗两家公司上下对合并的消息都三缄其口,即使在两家公司内部,这个消息也没有正式公布过。另一家跟酷我、酷狗合并有关的公司是海洋音乐,这家公司成立于2012年,以音乐版权交易为主要业务。同样是来自北京市企业信用信息网的信息,2014年5月6日海洋互动(北京)科技有限公司的投资人已变更为广州酷狗计算机科技有限公司。
知情人士透露,还有3家内容公司—极韵文化、天浩盛世和伯乐爱乐—将被一起囊括进来,和酷我、酷狗、海洋音乐共同组成音乐集团。
与此同时,早已成为“一家人”的虾米音乐和天天动听要做一些内部整合。阿里巴巴在2012年年底将虾米收至麾下,并以其为基础组建了音乐事业部,2013年9月,阿里巴巴又将虾米音乐和阅读、视频、游戏等业务整合为数字娱乐事业群。天天动听是在2012年10月获得阿里巴巴投资的,并且在2013年年底被阿里巴巴收购。
阿里巴巴早已经在为二者一起购买版权。去年的两档热门音乐节目《中国好声音》和《中国好歌曲》都被阿里巴巴数字娱乐事业群拿下,成为虾米音乐和天天动听的独家内容。如今,虾米音乐和天天动听组建为阿里音乐,虾米走专业音乐人路线,天天动听继续主打大众用户。
合并将使酷我和酷狗拥有更多的用户,更丰富的曲库,以对抗拥有巨头支持的虾米+天天、QQ音乐—这三者目前被列为在线音乐的“三强”。当然,围绕“三强”的还有网易云音乐、百度音乐、多米音乐、豆瓣FM等,这个市场仍然非常热闹。
版权是市场竞争的关键因素之一,这与在线视频是类似的,结束了盗版时代的野蛮生长,在线音乐公司开始通过高质量的正版音乐吸引用户。
QQ音乐从2013年开始与唱片公司签署独家版权协议,其中包括JVR、相信音乐、华硏、乐华、美妙音乐、华谊、天娱等等,2014年,又签约了华纳、索尼、环球、YG等。
阿里巴巴也不甘示弱,2015年开始大肆拓展独家版权资源,宣称现已拥有滚石、相信音乐、华研等唱片公司的独家版权。
酷我和酷狗没有巨头资本支持,兼并收购是最划算的选择。“海洋音乐在行业内版权这块做得还是很专业的,”EQ(中国)音乐梦工厂副总经理陶毅称,“因为它的业务重点不在艺人上,所以可能知名度不高。”
资料显示,律师出身的谢国民了解音乐版权的重要性,因此在海洋音乐创立初期,趁唱片公司授权费低下又缺钱,以低价签下尽量多的长期独家代理版权,包括了EMl唱片、海蝶唱片、索尼出版、BMG出版以及许多网络音乐公司,占市场份额超过15%。
唱片公司出售版权的时候有自己的考量,据陶毅介绍,在线音乐公司的用户量是否够大、用户群体与唱片公司的艺人粉丝群体是否重合、在线音乐公司能够给予多大的推广力度,都是唱片公司看重的。
2013年之前,唱片公司需要跟在线音乐公司一家一家谈授权,而最近两年,它们越来越约趋向于独家合作,同时允许在线音乐公司进行二次分销,这样可以节约大量谈判和维权的时间及精力。
这种变化也加速了在线音乐公司的整合。唱片公司乐于看到这个行业的多极制衡,相信音乐去年和前年的合作伙伴是QQ音乐,而今年选择了阿里巴巴。“如果所有唱片公司都签一家,形成一家独大,对唱片公司也是不利的。所以我们今年签阿里也是有这个考量。”相信音乐的媒介统筹董耀辉说。
当然,版权并不是全部。竞争减少,成本降低,对这两家老牌的在线音乐公司来说是一个利好,但它们仍需要寻求更好的盈利方式。
雷鸣曾如此解释酷我的商业模式,“在线音乐目前的变现模式不是特别良好,酷我是在艰难地生存。”两年之后,变现难题依然没有好转。此时距离他从斯坦福毕业回国,创办酷我音乐已经过去10年了。
“酷狗、酷我音乐的合并解决了版权成本增加的问题,但是更致命的变现能力问题没有任何改善,”奇大音乐联合创始人张昭轶认为,“不合并不代表活不下去,合并也不代表以后能够活下去。”
雷鸣曾解释了酷我的3个变现的方向:一是广告,二是收费,三是周边服务,其中周边服务比如演唱会、电视综艺节目、明星经纪被他寄予最大的希望,毕竟“酷我秀场”这样的视频直播产品的盈利能力早被YY音乐、9158等证明。事实上在过去几年中,切实为酷我带去收入的是广告和游戏联运,依靠这两种方式,2010年酷我音乐实现了营收平衡。
酷狗的盈利方式与酷我类似。酷狗繁星网总经理谢欢称,酷狗主要盈利模式有3个方面,一是游戏业务,尤其是手机游戏业务;二是繁星网在线演艺直播业务,通过虚拟礼物、会员以及明星周边产品营收;三是互联网广告业务,包括网络广告形式及音乐节、演唱会、商业广告配乐等模式。
在这种盈利模式下,酷我和酷狗实际上是“流量源”的角色,通过将自己的用户和流量导给其他更赚钱的公司,而不是通过音乐服务本身获得收入,因此,某种程度上,其他流量源如软件管家、导航网站等会和酷我、酷狗成为竞争关系。
“未来流量入口的竞争会越来越激烈,酷我和酷狗会越来越吃力。”张昭轶说。
最理想的模式是像Spotify一样向用户收费,但是过去几年中在线音乐公司的这一尝试始终进展缓慢。不同在线音乐公司提供的付费服务大同小异,包括更高品质的音乐试听及下载、去除广告、增加歌曲缓存数量等等。其中,QQ音乐因为与QQ空间、电商等腾讯产品结合,为绿钻会员提供背景音乐、演唱会免费抢票等周边服务,成为行业中收入情况最好的一个。但即使是这样,绿钻会员收入也无法覆盖QQ音乐的成本开支。
更为关键的问题在于,它们找不到用户对音乐的需求痛点。QQ音乐曾经做过的一项调查显示,60%国内互联网用户是音乐无所谓者,他们对音乐没有特别强的嗜好,改变他们的音乐消费习惯更非易事。
“音乐实际上要跟游戏、旅游等更多娱乐方式去竞争,”在张昭轶看来,“音乐不值钱不单是因为收不到钱,音乐产品在用户体验上远没有做到极致,没有做到让用户割舍不下。”
所以在这个整合与变化的市场环境中,不仅酷我这10年艰难生存,实际上谁也不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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