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时间,站着完成135台手术。
这是湖南省儿童医院泌尿外科副主任医师涂磊,暑假期间的常规操作。
而这135台手术,虽然真的很累,但并没有我们想象的紧张。
涂老师和患者一会唱歌、一会讲故事,小患者们的妙语连珠有时还能贡献不少笑料。
医院给人的感觉一般是沉重又悲伤的,但儿童医院里,孩子的萌趣会冲淡阴郁的氛围。
他们大大的眼睛里承载着对未来的希望,天真烂漫地和医生说着自己的担忧和害怕,乖巧懂事地安慰着身旁的父母。
重获健康后,他们又蹦蹦跳跳地继续着无忧无虑的成长。
日夜守护孩子们的,除了爸爸妈妈还有总是面带微笑的儿科医生。
最近,他们的故事被镜头捕捉,摄制团队历时半年、24小时不间断地拍摄,完整记录下多个发生在医生和患儿家庭之间的故事。
这就是中国首档儿童医疗纪录片——
《你好,儿科医生》
01
聊起涂老师的这135台手术,很多词汇顿时变成了只有医疗节目能无异议使用的那种。
涂老师完成的是“包皮切割术”,帮孩子们解决丁丁包皮过长的问题,降低生殖器疾病的发病率。
一到寒暑假,割包皮的孩子就会把儿童医院围得水泄不通,医师李创业形容这个场景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包皮手术有局部麻药,不会很痛,大多数孩子哭闹是因为害怕。
为了安抚孩子们的情绪,涂老师会和他们聊天转移注意力。
聊到动情处,孩子们还会带着哭腔吟诗一首表达此刻的心情,“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还。”
有的孩子虽然年纪很小,但知识面很广。
躺在手术台上居然开始给医生们普及割包皮的知识,乐观又可爱,连涂老师都忍不住想把他留下来给其他小朋友做术前指导。
在医生们的细心操作下,这项手术的术后好评率极高。
有时还没下手术台,就能得到患者激情洋溢的情感抒发,“舒服~”
面对这种捧场型患者,涂老师会和他们开玩笑,“还想再做一次不?”
孩子们通常一脸尴尬地表示,“大可不必”。
活跃气氛,是儿科医生缓解尴尬的必备技能。
学习好的就和他们聊书本上的知识;年纪小的就让他们讲最喜欢的故事;性格内向的,可以从家庭琐碎谈起。
他们会在第一时间捕捉到能让孩子们打开话匣子的问题,一边聊天一边让手术的时间快点溜走。
有的宝宝沉浸在自己的故事汇中,连手术结束了都不知道,然后开开心心地道别,“一点不痛,谢谢叔叔。”
患者面前,儿科医生经常给人一种无法抗拒的亲和力,就算小朋友犯驴劲,他们也不会变脸指责。
但对自己、对学生,他们就有一股子狠劲了。
关于这一点,青铜医师李创业深有体会。
02
李创业,从接触临床开始就跟着涂磊老师,多年师生情,他们俩的互动默契又有梗。
创业说,师傅涂磊技艺高超且“眼睛里容不得沙子”。
可创业身上却时常跟着一些小状况,让他一次次成为老师眼中猖狂闯入的“沙子”。
涂老师觉得小朋友和家长来看病,心情一定是非常急迫的,严谨的医生绝对不可以迟到。
偏巧不巧,创业这天迟到了。
他推开诊室的门,涂老师愤怒的眼光立刻发射而来,让创业觉得自己简直就是“欺师灭祖、大逆不道”。
于是,他打算自己找点活,将功补过,不成想弄巧成拙。
涂老师这边忙得火热,搜寻创业帮忙,可创业却在全楼里当起了导诊,哪哪都有他的身影,就是不在诊室。
忙碌的上午很快过去了,当诊室恢复短暂的安静时,涂老师直接拍桌子问创业:进进出出的,你都去哪了?!
没等创业回答,老师就看穿了他的心思,知道他去当热心群众了,于是来了段灵魂深处的教导。
“你只要告诉他们(患者)就可以了,没必要你还带着去,你这样哪有时间看病人?”
对此,“沙子”的自我反省感人至深:
老师简直太神奇了,他居然能够预料到我在哪个地方可能会犯错,我觉得很匪夷所思啊。
但创业的可爱之处就在于,无法剔除的呆萌体质。
这天,科里来了个受伤的女孩,情况紧急,创业马上给涂老师打电话,“你可赶紧过来看一下不。”
接到电话,涂老师从家中急急忙忙地往医院赶,一顿操作猛如虎,进科室一看创业居然在那稳如泰山。
怎么回事?患者呢?危险呢?
此时的创业如同惊弓之鸟,弹射而起。
原来这个病人他已经处理好了,竟然忘记告诉老师不需要过来了。
创业乖乖站好,准备挨批。
但老师关心的重点不是他有没有白跑一趟,而是患者现在稳定了么。
还安慰创业说,“你这个方法是正确的,我刚开始有急诊也会紧张,都会马上找上级医生。”
并告诉他,以后碰到这种急诊你也要跟上级医生打电话,只是记得讲清楚一些,不要慌张。
在涂老师的细心教导下,创业也在不断进步。
涂老师说,“医疗行业,医生的培养是一个传承,我对自己要求高,对我的学生也会要求高。”
“恐慌没办法,他以后会成长为一个要求严格的人,他还会带领更多更加年轻的医生。”
在医生心中对自己的要求越高,对病人就越负责。
并且,这种负责并不只针对某个人,生病从来不是一个人的痛苦,生病会给一家人都带来折磨。
03
手术室外,丁宇浩的妈妈低声唤着,“我家崽崽”;手术室里,只有8岁的丁宇浩正进行着难度超乎想象的手术。
这场手术,宇浩一开始是特别抗拒的。
术前他偷偷溜进医生的办公室,对医生说如果手术费用太多,就不做了。
他不是怕疼,也不是闹小孩子脾气,他说妈妈一天只能赚到几十块,还要工作到很晚。
他生病了,爸爸妈妈不眠不休地陪在身边,已经很让他愧疚了。
哥哥说他做手术要12万,对他来说,这就是个天文数字。
宇浩的话,一字一句都令人叹息。
普外二科的主任医师李勇说,“一个8岁的小孩这么心疼自己的父母,我确实被他打动了。”
为了开解宇浩,李老师问他有什么梦想。
宇浩说长大了想当科学家,想去研究火箭。
李老师告诉他,作为一个科学家,要有强壮的体魄;作为一个男人,要有一定的担当。
听到“担当”两个字,宇浩顿时直起了腰板,他想赚钱给爸爸妈妈更好的生活,他想给妈妈买别墅。
心里揣着“担当”的宇浩,眼里出现了光亮。
手术前需要插胃管,宇浩疼到眼里噙满泪水,却还是坚定地配合医生的操作。
他想健康长大,想有能力撑起身上的担当。
手术结束后,李老师在丁妈妈那了解到,宇浩的病其实很早前就被家人发现过。
之前疼的时候,妈妈要么用言语鼓励他,“你是男子汉,要忍住”,要么就是吃点药自己不痛了。
习惯一个人承受痛苦,就导致宇浩确实比其他小孩懂事,也顽强。
李老师对丁妈妈说,“他再坚强,你们也要重视啊,早发现的话,有些痛苦是没必要去忍受的。”
正如节目组所说,“成年人把懂事定义为褒义词,可有时,懂事掩盖的是无忧无虑的童真。”
对宇浩的爸妈来说,第一次做父母,很多事情没能考虑周全,对孩子的亏欠,是他们这辈子都释怀不了的伤痛。
同样无法释怀的还有赵妈妈,两年前她发现孩子小赵的睾丸一个大一个小,但是由于不懂这方面的知识,就以为是正常的。
这次检查后才发现,肿块现在已经占据了左侧睾丸组织的四分之三,压迫到正常睾丸只剩下薄薄一层。
如果肿瘤不能完整切除,可能就要连同睾丸一起切除了。
听到这里,赵妈妈捂着脸,努力控制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或许很多父母都有过类似的感受,看到孩子遭罪,就想替他们生病、想帮他们承受所有的苦难。
也会不停地埋怨自己,为什么当初没有做得更好。
赵妈妈说,他只要能够健康长大,就算缺失了一部分功能,我们也是可以接受的。
就算不能成家、不能有下一代,妈妈也希望孩子可以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快乐地活下去。
整理好情绪后,回到病房的赵妈妈好像什么都没经历过。
儿子问她和医生聊了什么,她轻描淡写地说,“没聊什么呀,明天做完手术就可以出来了,然后就是休养生息啊。”
透过镜头,你明显能感受到赵妈妈回答问题前用力克制着可能颤抖的声音,脆弱又无助。
妈妈的波澜不惊,是为了掩盖隐藏的思绪万千。
总的来说,《你好,儿科医生》在展现医院日常生活的同时,出现了很多平凡的感动。
手术室里从早站到晚的医生,神经一直紧绷,却一刻也不敢疏忽,走出手术室,他们瘫坐在门口,汗水湿透了衣服。
片子里有一句话,让人印象深刻,“我们一定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成为患者生命中的英雄。”
而节目让我们看到的英雄,远不止于此。
救死扶伤的医生是英雄、无私奉献的亲人是英雄,坚强配合的孩子们同样也是英雄。
在生命面前,每个真心努力的人都应该被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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