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李崇寒

在英雄城市武汉,有一条“红街”与长江平行,北端连着红巷,南接中华路,名都府堤街。这块区域在明清是一片湖泊,中间筑有一道拦湖堤,既可挡水,又可当路,路东为司湖,西为小司湖,后来湖水干涸,人们便在滩地上建房居住,渐成居民区,因附近有都察院御史府衙,堤变为路得名都府堤街。道不长,417米,几分钟就能走完,从空中俯瞰,一排排青砖灰瓦掩映在树木间,静谧得很,在这小路上,密集分布有3处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武昌毛泽东旧居、武昌农民运动讲习所和中共五大会址(均隶属于武汉革命博物馆,该馆于2020年12月被评为国家一级博物馆)。它们是风云1927年的重要见证。就是从这低洼地带不起眼的房子里,走出一大批农运先锋,他们在黄麻起义、南昌起义、广州起义中冲锋陷阵,“如革命火种,燃烧在山乡原野,最终与广大农民汇聚成创建农村革命根据地、以农村包围城市、武装夺取政权的燎原之势。”

/武昌中央农民运动讲习所旧址。

1927年的武汉“是革命的中心,赤色的世界”。

武汉之名源于国民革命军北上,从珠江流域推进到长江流域,国民政府进而决定“以武昌、汉口、汉阳三城为一大区域作为 ‘京兆区’,定名武汉,确定国都”,时为1927年1月1日,武汉成立伊始,便因集结国民政府、国民党中央党部和中共中央机关成为国共合作焦点所在。

武汉都府堤街,则是红色革命的基地。一大代表陈潭秋曾偕夫人徐全直住在都府堤街20号国立武昌高等师范学校附小,一边教书,一边以学校为据点开展革命活动,如董必武后来所言“武昌高师附小一度成为湖北革命运动的指挥机关”。马路对面的都府堤街41号,是一栋晚清风格的江南民居,坐东朝西,砖木结构,青砖灰瓦,三进三天井,有大小房间10间,还有两个厅堂和一处阁楼,后檐有门,贯通呼应,1927年初来了位新租客:中共中央农民运动委员会书记毛泽东,自上海来此指导并开展湖北乃至全国的农民运动。过去几年间,毛泽东的政治生涯如坐过山车,从进入中国共产党领导核心到“被从中央委员会排挤出来”:30岁因成功领导工人数次罢工得到陈独秀称赞,当选为中央委员兼任中央局秘书,协助中央局委员长陈独秀处理日常事务;一年半后(1924年冬)因“严重的神经衰弱”,离开在国民党上海执行部的工作,回老家养病,独自探索革命的道路。很可能就是在这个时候,农民的儿子开始重新思考农民问题和农民运动在中国革命中所处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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