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震兵团——军史上的第一兵团，解放青海，进军新疆

文/朱晓明

第1兵团是我军序列中赫赫有名的“王震兵团”，基础特别好，战斗力很强，在解放大西北的诸多作战中，表现突出，深受信任，不负期望。其最光荣的事迹为进军新疆并扎根新疆，功绩举世无双，千古流传。

兵团组建

中国人民解放军第1兵团的组建是在我军解放大西北，准备与胡宗南集团和青宁二马决战之前，虽然兵团成立较晚，但兵团的番号和位置早已拟定。

1948年11月1日，中央军委发布《关于统一全军组织及部队番号的规定》，明确指出：“野战部队的序列，军以上设野战军和兵团两级。”兵团拟建立20个，其次序首先为：西北第1至第2兵团，其正式名称定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第某某兵团。

1949年1月15日，中央军委发出《各野战军番号按序数排列的指示》，将西北、中原、华东、东北野战军依次改称第一、第二、第三、第四野战军，所属各野战纵队按全军统一顺序排列。1月24日，彭德怀、张宗逊、赵寿山关于西北野战军启用新番号致电中央军委，报告因晋绥部队尚未西来，部队还不充实，决定暂不成立兵团。到了3月时，各野战军、军区都相继对部队进行了整编，实行了统一的编制体制，部队已整编为4个野战军、12个兵团、57个军。在12个兵团中，还没有一野的兵团番号。

随着解放战争形势迅速发展，同年5月29日，一野前委根据部队发展和作战指挥需要，向中央军委发电请示，建议成立第1、2兵团：“西北地广人稀，交通运输供给均受限制，指挥之战略单位不宜过多，拟以西北现有之6个军15万余人编为第1、2兵团。”其中“以第1军、第2军、第7军编为1兵团，王震任兵团司令员，张子意任政治委员。”

◆1兵团司令员兼政委王震。

这里，首次表明了1兵团的编成及军政主要首长配备。相对大名鼎鼎的王震“王胡子”，张子意的名字不免有些陌生。能把他放到1兵团政委的位置上，绝非一般人物。张子意，湖南醴陵人，1925年入党，资格相当老。红军时期，就担任过2、6军团的政治部主任、红2方面军政治部主任。抗战期间，去苏联休养、学习两年，回国时被新疆盛世才关进监狱长达5年。解放战争期间，任晋绥军区副政委。考虑到他长期脱离一线部队，大兵团作战指挥能力未免生疏，与王震配合协调亦需磨合，因此中央军委对兵团政委人选予以否决。1兵团还是由王震全权负责，军政一肩挑。建国后，张子意即转入地方工作。

根据中央军委6月4日和13日的批准意见，6月17日，第一野战军正式发布了关于组建第1、2兵团及干部配备的命令（胜字第31号），以第1军、第2军及第7军编为第1兵团。2军原军长兼政委王震任兵团司令员暂兼政委，7军原代政委孙志远任兵团政治部主任。

第1兵团随即在陕西关中户县地区成立，下辖3个军9个师共8.3万人。所属第1军军长贺炳炎、政委廖汉生，下辖第1、2、3师。第2军军长郭鹏、政委王恩茂，下辖第4、5、6师。第7军军长彭绍辉、政委罗贵波，下辖第19、20、21师。这3个军中，1军和2军前身是西北野战军的第1、2纵队，都是西北我军的主力军，所属1师、2师、4师、5师均为一野主力师。特别是5师，前身是著名的八路军359旅，老红军部队，久负盛名。王震从个人感情和成长经历上对2军自然高看一眼，以后进军新疆，首选就是自己的老部队。7军前身是西北野战军7纵，自1948年7月组建起，就始终在晋中作战，接受华北军区指挥。1兵团成立时，由晋入陕归建，但所属21师尚在太原执行警备任务，10月下旬才抵甘肃天水归建。

鏖战大西北

1兵团组建时，陕中战役刚刚结束，解放军挫败了胡（胡宗南部）、马（青马、宁马）两军联合向西安的反扑。青宁二马远撤永寿、彬县、崔木镇地区，并准备继续撤退平凉。而胡宗南集团5个军集结于扶（风）郿（县）地区，夹渭河而阵，二马撤离后其态势更加孤立，加上其距离第一野战军主力较近，便于我就近将其抓住予以歼灭。据此，第一野战军首长决心采取“钳马打胡”方针，以一部兵力钳制青宁二马，集中主力歼灭扶郿地区之敌。

此时，一野已有4个兵团（含从华北调来的第18、19兵团）共40万人，西北战场长期以来敌多我少的状况得到根本扭转，决战胡马的大幕徐徐拉开。7月10日，我军向扶郿地区的国民党军发起了全线猛烈攻击。1兵团（欠7军，该军临时归18兵团指挥）作为主攻兵团由渭河南岸沿西安至益门公路及秦岭北麓向西钳击敌人，自户县向周至、郿县攻击前进，策应渭河以北部队作战。11日，2军6师在渭河南岸辛口子、黑山寺地区，歼敌36军123师一部。当日18时，1军2师取道周至，占领油房堡、梁家堡，从敌据点间狭窄水网地带揳入防御纵深横曲镇，切断了敌76军24师与90军53师联系。11日夜，敌18兵团部组织65、38军沿陇海路向宝鸡急退。12日拂晓，1兵团主力在哑柏镇、横曲镇之间，歼敌24师及61、53师各一部，俘敌6000余人，退却之敌主力亦在罗局镇遭我2兵团4军顽强阻击。

与此同时，2兵团其余部队和18兵团各军前后夹击，将胡宗南集团38、65、119军紧紧包围在扶风西南、渭河北岸之午井镇、罗局镇、高王寺地区。12日15时，我军乘敌处于动摇混乱之际发起总攻。战至20时，除部分敌人泅渡渭河南逃外，其余均被歼灭；泅水南逃之敌8000余人均被占领郿县的1军俘获。13日拂晓，1军与渭河北岸我18兵团等部队胜利会师，随即向宝鸡攻击前进。14日3时，2兵团3军攻克凤翔、4军进占宝鸡，1兵团2军进占宝鸡以南益门镇。扶郿战役胜利结束。这场西北战场上空前规模的围歼战，彻底打垮了胡宗南妄想抵抗的决心，一举歼敌4个军部8个师共4.4万余人，其中1兵团歼敌就近2万人。

胡宗南主力部队被歼，残部退入秦岭山区。西北战场上还剩下青宁二马的军队未遭到毁灭打击。一野现在改变战略，由“钳马打胡”改为“打马阻胡”，转向陇东，追歼二马。敌军内部矛盾重重，都想保存实力，宁马先撤向平凉以北，青马也随即撤向静宁。我军则继续进军，王震率1兵团3个军沿宝（鸡）天（水）公路前进，7月26日解放陇县，直逼陇东要隘固关镇。

◆1兵团指战员在扶郿战役前隐蔽待命。

7月28日晨，1军奉命以1师附军炮工团及7军20师向扼守陇山要隘固关之青马129军骑兵14旅发起攻击。经过激烈战斗，10时占领固关附近据点及其两侧高地。守敌狼狈溃逃，在固关以西三桥子以南地区被20师歼灭大部。16时战斗结束，歼灭青马号称“铁骑”之骑兵14旅及82军248师骑兵团大部，共毙伤俘敌副旅长马继奎（负伤）以下1500余人，缴获战马2000余匹，敌旅长马成贤左臂被炸断仓皇逃走，残部窜至马鹿镇地区。固关战斗重挫了二马锐气，彻底分割了二马联系，造成进军兰州、西宁和银川、各个歼敌的有利态势。

29日，1、7军攻占马鹿镇、张家川。守敌畏我聚歼，纷纷向西逃窜。31日晨5时，2军解放清水，继占张家川。清水、张家川一带是回民聚居地区，我各部队严格执行民族政策，受到回族群众热烈欢迎。8月3日，7军解放天水，俘敌2000余人。4日，1军解放秦安。5日2军进占甘谷，10日解放武山。在我军胜利进军威逼影响下，国民党军119军247师骑兵团及武山、天水等地武装先后起义。至此，陇东追击战役胜利结束。

此后，青马主力退守兰州，一野乘胜前进，发起对青马的最后决战——兰州战役。8月4日，一野决定以2兵团和19兵团合围兰州，以1兵团（欠7军）并指挥62军为左路，取武山、陇西、渭源、临洮，得手后渡洮河经临夏渡黄河直取西宁，截断青马退路；7军主力控制天水，与18兵团打通天（水）宝（鸡）铁路，一部控制陇西，保护左兵团交通运输。兰州战役打响后，1兵团主力连克康乐、宁定、和政、永靖，歼灭青马新编骑兵军、骑兵1旅大部、骑兵3旅一部，使兰州守敌右翼安全和青马老巢西宁受到严重威胁，有力地配合了主力攻克兰州作战。兰州战役告捷，我军群情振奋。8月26日，王震率领1兵团兵团部和1、2军从甘肃临夏出发，27日解放循化县城，尔后挥师向青海西宁挺进，继续追歼青马残余。

解放青海

兰州解放后，青马马步芳主力被歼近3万余人，尚有残余2万多人沿甘青公路向西逃窜。野司为乘胜追歼，决定以2兵团第3军沿甘青公路追击西进，1兵团1军从甘肃永靖渡黄河，2军从循化渡黄河，18兵团62军也从永靖、循化两处北渡黄河，向西宁攻击前进。

1兵团第1军8月23日到达永靖县以后，积极准备在莲花渡口北渡黄河。这个渡口原来有一座铁索桥，还有20多只木船，敌人逃跑时，把铁索砍断，桥梁破坏，木船也全部烧毁。军长贺炳炎、政委廖汉生决定动员各方力量，一面由司令部参谋人员组织炮工团的工兵营和各师工兵连想方设法架设浮桥，同时由政治部人员动员群众，征集羊皮筏、牛皮筏等渡河工具。架桥任务十分艰巨，工兵在水急浪大的黄河上架桥没有经验，架桥器材也十分缺乏，当桥已架设到200米处，突然，一股急流把铁索冲断，架桥的几名工兵落入水中。1军首长亲自到河边调查研究，决定用牛、羊皮筏子和木排强渡黄河，以争取时间。当地群众积极帮助编扎筏子，一天就造成大小筏子40多只，小筏每次可乘4人，大筏可乘8至10人。8月28日拂晓，1军开始渡河，先头部队2师5团3营首先秘密渡河成功，击溃了河北岸两个连的敌人，占领了对岸渡口，掩护大部队渡河。到9月2日，1军3万多人、骡马2000多匹，还有火炮等各种武器装备，靠着这种原始渡河工具，群策群力，顺利渡过天险黄河，竟无一人一马损失，这在解放战争中是罕有的。

◆1军渡黄河，解放西宁。

1军渡过黄河之后，计划从民和、乐都，沿湟水以南山区小道进军西宁。为了加快前进速度，不给敌人喘息之机，1军军部决定，抽调军直属及1、2、3师的骑兵侦察连和9个团侦察排的骑兵班以及各师侦察科长、各团侦察参谋等，共600多人骑，组成军先遣侦察部队，由军侦察科长孙巩带领，先期出发。先遣侦察部队查明沿途敌情，星夜急驰，有的战马马掌跑掉了，还有的马匹累死了，战士们换上缴获敌人的战马继续急驰，于9月3日拂晓占领了乐家湾飞机场，14时进入了西宁城区。9月5日大部队开进西宁，宣告西宁正式解放。

当1军向青马老巢西宁急进时，敌酋马步芳、马步銮、马继援等乘飞机逃走。溃散之敌，一部分携枪带马还乡，一部分在反动军官率领下分股流窜为匪。解放前夕，西宁市和青海省其他各县政府机关、企业、银行、仓库等国家资财部分遭受破坏，人民财产也遭受了不少损失。再加国民党反动派和马步芳特务匪帮的反动宣传和造谣，社会秩序异常混乱。各族人民惶惶不安，到处呈现一片无政府状态。

1949年9月5日，1军解放青海并进驻西宁市。在我党政策感召和我军重兵威力之下，马部残余官兵纷纷向我军投降，计有敌82军副军长赵遂、100师师长谭呈祥、357师师长杨修戎、190师师长马振武等将校军官167名，俘获敌散兵2821名。缴获各种炮77门、重机枪66挺、轻机枪307挺、步马枪5000支、汽车70辆、马1600余匹及其他物资。由于军队进展迅速，地方工作干部没有及时随军到达。8日，中央军委电令：1军成立“人民解放军西宁市军事管制委员会”，冼恒汉任主任，张国声任副主任，进行城市接管，并以步兵第3师司令部兼西宁市警备司令部，调该师7团担任西宁城防警备任务。由于军管会积极采取各项措施，使一度混乱的局面得以控制，在各族人民的协助下，社会秩序得以稳定。9日，1兵团司令员兼政委王震在西宁主持召开师以上干部会议，宣布第一野战军前委会议决定：1军留驻青海，担负彻底肃清马步芳残余、摧毁反动统治和建设新青海的任务。兵团部带第2军继续北上，挺进河西走廊。10月1日，第一野战军暨西北军区决定：1军兼青海军区，贺炳炎任司令员，廖汉生任政委，脱离1兵团建制，由一野直接领导。

进军新疆

1949年9月中旬，为防止敌人退至新疆带来后患，不给敌人有喘息机会，一野又发起甘肃河西战役。2兵团在许光达、王世泰的率领下，沿兰新公路向河西走廊进军。王震率1兵团第2军由西宁北进，翻越海拔4000多米高的祁连山，以惊人的毅力，战胜风雪严寒，直插甘肃北部，于9月20日与2兵团在张掖会师。当1兵团沿着河西走廊西进时，王震豪情满怀地赋诗一首：“白云罩祁连，乌云盖山巅。草原秋风狂，凯歌进新疆。”

新疆国民党当局在外有解放军重兵、内受三区革命牵制、孤立无援的形势下，举行和平起义，于9月25日、26日分由军、政发出起义通电。军委决定一野部队火速进疆，以接管数千公里边防和改编起义部队。王震带1兵团兵团部和第2军进抵酒泉，继而攻占嘉峪关外的玉门，接管了玉门油矿，接着占领安西、敦煌，直叩新疆大门。

早在3月的七届二中全会期间，王震就主动请缨，愿意带兵打到任何边疆去，无论是青海、新疆，还是西康、西藏。毛泽东主席对王震勇于担当和勇于开拓的革命精神非常赞赏。解放酒泉后，为指挥方便，一野令在陇南作战的1兵团第7军和前出张掖的2兵团第6军对调建制，由王震率领1兵团之第2军、第6军近6万人执行进军新疆的伟大而光荣的任务。6军也是西北我军主力，时任军长罗元发、政委张贤约，所属16师、17师均为我军主力师，特别是17师，堪称第一劲旅，作风硬朗，善打硬仗、恶仗。18师由山西部队编成，当时在西安担负警备任务，一直未归建。

10月6日，一野司令员彭德怀到酒泉出席1兵团党委扩大会议，与王震一起主持拟定了进军新疆的方案，具体部署为：以从天津调来的在抢占玉门油矿时立下大功的四野战车1师第5团附1个加强步兵连组成先遣支队开进迪化市（今乌鲁木齐），接管市区防务；2军部队分成两个梯队，由汽车运输，直达南疆，分头接管喀什、和田、阿克苏、库车、且末等地防务；6军乘苏联支援的飞机和汽车迅速开进哈密、吐鲁番、奇台、绥来等北疆、东疆重镇和迪化市。

进军方案确定后，1兵团马上进行政治动员和各类物资准备，以苏联民航派来的40架运输机和从各方抽调的720辆汽车担任主要运输任务，并征集了商车几十辆、骡马、骆驼4400余匹（峰）协助运输。同时，筹措了棉衣、皮衣和其他军用物资15万余件，帐篷1000余顶，饲料380多吨，汽油1600余吨，以及粮食3.3万吨，保证部队每人可携带4天的熟粮和5天的生粮。

10月8日，战车第5团西出玉门关，北穿星星峡，向新疆迪化开进。10月13日进驻东疆重镇哈密。在哈密，该团粉碎了宣布起义的国民党军整编第178旅少数反动分子的不轨阴谋。10月20日，胜利到达迪化市，受到包尔汉主席和迪化市民的夹道欢迎。两个月后，王震授予其“开路先锋”锦旗一面，以表彰该团指战员率先开进新疆的历史功绩。

10月10日，6军17师部分先遣人员，乘坐第一架运输机，当日抵达迪化，开始建立空运指挥机构。11月5日，6军16师、17师部分先遣人员分别乘机抵达哈密、迪化，安排空运部队的转运、迎送。11月6日，王震和新任兵团政委徐立清率1兵团指挥部和6军第一批主力部队从酒泉乘机起飞，一小时后抵达迪化小地窝机场。至1950年1月20日，由酒泉飞往哈密的空运飞机共160余架次，空运进疆指战员4185人，军用物资4.8万斤；由哈密飞往迪化的空运飞机共543架次，空运指战员1.532万人（比原计划超运1000余人，主要是6军军直和17师部队），军用物资7.79万斤。苏联民航的认真负责、精心驾驶，为解放军进军新疆作出了重要贡献。6军16师大部经车运，也于1950年1月中旬前到达哈密、镇西、奇台、吐鲁番、鄯善等地。

相比6军空运来说，2军的进疆之路就不那么顺畅和迅速了。2军的部署位置最远，道路最难。10月12日，全军从酒泉及其附近地区出动后，因分配的汽车仅400余辆，大部分系起义的国民党第8补给区之陈旧车子，在往返倒运中损坏严重，进抵哈密后，发现单纯依靠汽车难以完成运兵任务，1兵团遂决定2军进到焉耆后，全部改为徒步行军。

◆2军在酒泉乘车准备出发进军新疆。

2军到底是王震亲手带出来的老部队，能吃大苦，耐大劳，走远路。4师由焉耆徒步走到喀什，走了26天，共2390里，平均日行程约92里，有几天竟达到了120—180里。11月26日，该师胜利抵达喀什。11月底，5师师直和15团进入阿克苏，14团进驻温宿。2军军直一部于12月1日也抵达喀什。1950年1月，因哈密平叛耽误时程的13团进至库车。3月中旬，5师独立团从若羌步行至且末。军直大部和炮兵团、教导团在3月下旬也抵达喀什。至此，2军全部入疆抵达指定位置，开始担负起保卫祖国边陲、维护民族团结的光荣使命。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5师15团穿越“死亡之海”的行军，5师刚刚抵达阿克苏，获悉国民党特务和民族分裂分子准备策划和田武装叛乱，师首长下令15团进军和田，挫败叛乱，稳定局势。当时从阿克苏到和田有三条路线：一条是沿迪（化）和（田）公路经喀什、莎车到和田，全长1100多公里；另一条是过巴楚顺叶尔羌河到莎车，再到和田，全长950多公里；第三条是从阿瓦提沿和田河干河床横穿塔克拉玛干大沙漠直奔和田，全长700多公里。为火速赶到和田，师决定15团走第三条路线。任务下达后，15团指战员们热血沸腾，纷纷表示只要能早日解放和田，就是“进得去出不来”的“死亡之海”也要闯一闯！

12月3日，15团团长蒋玉和、政治处主任刘月率小分队乘唯一的一辆车先行（3天后到达和田）。4日，当阿克苏各族群众得知15团要徒步穿越沙漠到和田，纷纷筹粮筹物，支援骆驼300多峰、马200匹、帐篷100多顶，并组织200余名民工将10余吨大米、20余吨面粉、几十吨草料和薪柴，将行军大部队护送到里克胡塔库，一些维吾尔族老猎人和商贩也争先报名给部队当向导。

12月5日，15团在政委黄诚、副团长贡子云率领下，1800余名指战员从阿克苏浩浩荡荡出发。6日中午到达阿瓦提，8日正式进入塔克拉玛干沿和田河干河床向和田方向挺进。冬季寒风刺骨，3天后在茫茫沙海缺水断炊，战士们用马尿湿润干裂的嘴唇，一到宿营地，便分头四处寻找水源。晚上睡觉时，狂风骤起，沙石铺天盖地，帐篷被风刮得无影无踪。12月15日，部队在塔克拉玛干沙漠中部行军时，遇到沙漠风暴，瞬间天昏地暗，飞沙走石，骆驼卧地哀吼不起，不少马和毛驴被惊跑，战士们手挽着手以免被风刮散，顽强地继续前进……黄昏时，部队顶着狂风飞沙来到两座大沙包下，遇到和田人民委派的代表170余人，从和田跋涉三四百公里到沙漠中部前来接应。他们送来了部队急需的补给，给15团全体指战员以极大鼓舞。

12月17日，部队行至距和田200公里的西尔库勒时，接到了团长蒋玉和的急信，告知和田的反动组织极为嚣张，准备血洗和田，要部队加速前进。政委黄诚立即集中40余匹马，组成一个加强排，亲自带队一天一夜赶到斯马瓦提。黄诚留下等待后面的大部队，令作战参谋高焕昌率加强排继续向和田疾驰。20日，该排到达和田，增加了力量。22日，15团大部队经过18天790公里的艰难跋涉，顺利进入和田古城，受到当地群众热烈欢迎。暗藏的反革命分子和民族分裂分子受到震慑，不敢轻举妄动。

彭德怀在迪化检阅入疆的1兵团部队。

12月25日，一野司令员彭德怀、政委习仲勋给15团发来嘉勉电：“你们进驻和田，冒天寒地冻，漠原荒野，风餐露宿，创造了史无前例的进军纪录，特向我艰苦奋斗胜利进军的光荣战士致敬。”

人民解放军进疆，是新疆历史上的一件大事，开创了新疆历史的新纪元。这对于民族团结、巩固国防，建设新新疆及大西北，都具有重大而深远的意义。王震和他率领的1兵团功绩卓著，永镌青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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