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济宁州人交谈,他们会不由自主地说出几句粗俗话来,最让你感到不适应的恐怕是“奶奶日”这一句了。你会发现,他们能从帝王兴废到诸子百家,从世界大战到家长里短,人之七情,菜之五味,工农兵学,嬉笑怒骂,皆能用上“奶奶日”这句俚语。真可谓:“济宁州的口头语,不带奶奶日不够本!”

如果你认为他们说话粗俗,或者以为他们不懂礼貌、不讲文明,而舍他们而去,你就大错特错了,你将会因此而失去一位真诚的朋友,最终悔恨终生!时间久了你就会发现,济宁人固有的热情奔放,豪爽坦诚,路见不平一声吼,风风火火闯九州的气概和本质,都在一句“奶奶日”里体现出来。

随便拣几句济宁州人多种情感的讲话,让你感受市井俚语的魅力:

喜:哎呀!闹了半天奶奶日是你啊!这真是奶奶日他乡遇故知,走!非喝他个奶奶日一醉方休不可!

怒:奶奶日,简直是无法无天了,连他奶奶日救济款都敢贪污,都用机关枪突突个奶奶日的小舅子!

忧:听说要废除死刑,真是他奶奶日胡扯!惩治贪官像割韭菜似的,杀一茬又冒出奶奶日一茬,废除了死刑,奶奶日腐败分子还有一点怕头?那还不奶奶日更得架子贪污了?

思:他就是靠养了几只奶奶日兔子发的家,他养兔子,我就养他奶奶日的奶牛!凭我这本事,奶奶日不信摽不过他?

悲:买了他奶奶日20万元的股票,谁承想他奶奶日一夜间跌得血本无归了!早知道奶奶日这样,我20万干啥不行?我怎么就奶奶日财迷心窍了……

恐:地震局的预报一点也不准,咱这里还在它奶奶日地震带上,要像汶川的孩子们那样,还不奶奶日疼死人了?今后都他奶奶日警醒着点吧!

惊:你说啥?住院一年就花了他奶奶日500多万元?这不是他奶奶日明火执地杀人?

真是:人生天地有七情,喜怒忧思悲恐惊,济宁州的口头语,不带奶奶日不动听!

济宁州人讲话,在直爽豪迈的同时,有时还让人感到妙语连珠,异彩纷呈。我再贡献几段济宁州人在不同场合下的讲话,以供读者欣赏:

在一居民小区里,两个儿女亲家因孩子离婚问题吵架。女方娘:“结婚都两年了,放屁拉骚又怨奶奶日不和槽了,哭着闹着要他奶奶日打离婚,俺也不贪恋你奶奶日荣华富贵,要离就离吧,不拿两万元青春补偿费,量你奶奶日也离不肃静!”男方娘:“哎呦!这老屄还会他奶奶日狮子大张嘴里!你要他奶奶日青春补偿费,俺孩子还要他奶奶日磨损费呢?”

两朋友在小地摊喝酒,甲:“奶奶日酒劲太小,换奶奶日劲大的!”乙:“要换就换奶奶日二锅头!”甲:“你哥哥奶奶日啥也不会,就懂得为朋友以心换心!”乙:“咱两个算奶奶日尿到一个壶里了!”甲:“你哥不是仗义疏财的宋公明,也是他奶奶日为朋友两肋插刀的秦叔宝!”乙:“哥哥,今后用到当兄弟的,奶奶日可别忘了告诉俺一声,就是搭上这颗脑袋,当兄弟的也决不会有奶奶日半点含糊!”

刚演完电影《屠城血证》,两个十五六的少年在影院门口大呼,甲:“非千刀万剐他奶奶日小日本不可!”乙:“奶奶日小鬼子!我日你奶奶日你最大太君的姥姥!”

一工会主席对职工说:“咱要讲文明,今后咱奶奶日说话都少带几句奶奶日吧!”

习惯了济宁州人讲话,会感到亲切自然,百听不厌。他们口中的“奶奶日”,既加重了主要内容的语气,又增添了幽默成分,在中华民族的语言大餐中,实在是一道味道鲜美的地方名菜!

“奶奶日”这句俚语,如果能在乡土文学或地域作品中加以适当运用,相信我们的文化艺术必将产生更大的感染力。我们不妨把“奶奶日”这一词汇,引入到人们较为熟悉的电影或者小说艺术中的人物对话中去,试看效果如何。

电影《林海雪原》—土匪:“奶奶日蘑菇哪溜子?” 杨子荣:“正当午时说话,奶奶日谁也没有家!” 座山雕:“奶奶日脸怎么红了?” 杨子荣:“精神焕发!” 座山雕:“怎么他奶奶日又黄了?” 杨子荣:“奶奶日防冷涂得蜡!” 解放军冲进威虎厅,座山雕欲逃跑,杨子荣一把抓住他领子,大喝:“你奶奶日跑不了了!”

京剧《沙家浜》—胡传魁唱:“想当初老子的队伍才开张,奶奶日不过十几个人来七八条枪,遇皇军追得我晕头转向,多亏了阿庆嫂,他将我奶奶日水缸里面把身藏……” 刁德一:“阿庆嫂,跟你打听点事,奶奶日这新四军?” 胡传魁:“这小刁,一点面子奶奶日也不讲……” 阿庆嫂:“这草包,倒是一堵奶奶日挡风的墙。” 刁德一:“新四军就在沙家浜,这棵大树奶奶日有阴凉,你与他们常来往,奶奶日安排照应更周详……”

小品《主角配角》—朱时茂:“你小子是奶奶日鬼子派来的吧?” 陈佩斯:“人家奶奶日皇军说了,只要你投降……” 朱时茂:“他奶奶日痴心妄想!” 朱时茂:“谁不知道你奶奶日想演主角?” 陈佩斯:“谁不想演主角?……谁想演奶奶日主角了?”

小说《水浒传》—“奶奶日直娘贼!杀上东京,夺了奶奶日鸟位!”

小说《铁道游击队》—“奶奶的”、“他奶奶的”随处可见,如果把“奶奶的”换成“奶奶日”,和原著不差分毫,会比原著的地域性更强,读起来更为亲切。

由此可以看出,济宁州人对“奶奶日”这一语言的掌握和运用,已经灵活到恰到好处的地步。纵观济宁州的“奶奶日”,东西南北,无出其右,五花八门,无所不及,林林总总,蔚为大观。很多场合下的“奶奶日”琅琅上口,有的地方用上“奶奶日”,反而妙趣横生锦上添花,不失为我们民族语言中独具一格的地域标志。

一句“奶奶日”,可以包罗万象。爷爷对孙子是疼爱,夫妻之间是深情,干群之间是沟通,同事之间是理解,邻里之间是和睦;面对挫折是坚强,面对弱者是同情,抨击腐败是怒骂,生活之中是诙谐……不同人物、不同场合、不同时间说“奶奶日”,就会反映出不同的意思,这就是济宁州人的语言艺术!

济宁州人讲话和做人一样,潇洒随性,痛快淋漓,直来直去,赤条条来往无牵挂,说打就打,说骂就骂,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热起来像一团火,不掺半点虚假,也决不受半点腌臜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顶天立地,仗义执言,不平则鸣、则骂,拼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这正是济宁州人的高贵品质,也是“奶奶日”所表现出的真正内涵!

难免有朋友这样认为,济宁州毕竟是文明之乡礼仪之邦,不论怎样说,讲话带“奶奶日”总不算文明用语吧?可话又说回来了,《论语》《孟子》哪一篇里也没强调过“奶奶日”不是文明语言?再说了,施耐庵的《水浒传》中,梁山好汉“鸟人”“鸟汉子”不离口,又有谁说过施耐庵用语粗俗不文明?我只能这样说,朋友,你对文明的理解太过偏颇,对济宁州人的“奶奶日”还没有真正理解!如果这也算不文明,那照比“屄养的”、“屌操的”“狗日的”或者“操你妈”等语言,还不文明到天上去了?

正是:俗非俗,非常俗,“奶奶日”非常日。济宁州人的“奶奶日”,正如《水浒》人的口头禅带“鸟”带“贼”、上海人说话带“阿拉”一样,往往在有意无意之间,不知不觉之中,带几分骄傲,逞些许豪强。各地都有自己的地方话,全国同此一理。梁山好汉不带“鸟”,就不是“鸟汉子”水浒人,上海人不带“阿拉”就不是上海人。试想,如果济宁人不带“奶奶日”,那还是“奶奶日”真正的济宁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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