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如论被中央调查原因

撰文 | 傅凝

这一次黄如论无需辟谣，因为有关传言已经坐实。

6月21日，由于涉嫌行贿犯罪，他被正式免去福建省政协常委、撤销省政协委员资格。

21日更新的名单上，再无黄如论

这个66岁的富商未能迎来“大顺”的一年，这不免让人唏嘘。在不少人看来，草根出身的黄如论数十年来处事低调、口碑也还不错，没想到最后与权力勾连，折毁多年累积下来的清誉。

落马正部的起诉书

政知圈（微信ID：wepolitics）注意到，今年2月，坊间就流传世纪金源集团董事局主席黄如论被相关部门带走调查。此前不久，北京警方查处几家涉黄俱乐部。其中的蓝黛俱乐部位于北京西北四环的世纪金源大饭店内，这片建筑正是黄如论的一大手笔。

政知君没进过但却路过的高档饭店

不过随后，世纪金源集团有关人员通过媒体“辟谣”：“没有这回事，春节前他在大陆时我还去拜年了，现在他在菲律宾。”

而根据这两天财新报道，多个独立信源证实，黄如论在今年1月5日前后曾被有关部门协助调查。

如此看来，年初的传言不虚。

根据媒体披露，黄如论曾卷入云南省委原书记白恩培一案。

2003年至2006年，世纪金源转战云南，在昆明征地3800亩，投资百亿开发480万平方米的“昆明世纪城”，随后又到腾冲、西双版纳开发旅游地产项目。

在此期间，主政云南的正是白恩培。这位业已落马的高官从2001年开始，当了七年云南省委书记。

2014年8月白恩培落马，两年后上庭，被控利用职务上的便利为17个单位和个人，在工程建设、房地产开发、获取矿权等事项上提供帮助。

法庭公开名字的只有两家企业，首当其冲的就是世纪金源。

财新报道，“据称，世纪金源就是给张慧清送了玉石，涉及金额不低。”张慧清是白恩培的妻子。据媒体报道，白恩培在收受巨额好处以后，亲自打招呼，指示地方领导“关照”这些项目。世纪金源也先后向云南捐资数千万元，得到白恩培多次高度赞赏或直接作出批示。

“非典型”归侨

白恩培当然不是黄如论唯一接触到的高官。

去年11月，在菲律宾，总统杜特尔特与黄如论一起为一座大型戒毒中心揭牌。这个中心正是黄如论捐建的。

杜特尔特为戒毒中心揭幕

黄如论后来告诉媒体，去年7月27日，杜特尔特总统在总统府接见了他。

政知圈（微信ID：wepolitics）发现，黄如论和杜特尔特有着双重的“同乡”关系——

黄如论出生在福建省福州市连江县一个小山村，杜特尔特的祖籍也是福建。

1986年，黄如论到菲律宾发展，成了华侨；当年，杜特尔特成了达沃市代理市长，两人又成了“菲律宾同乡”。

菲律宾与福建颇有渊源。

福建人尤其是闽南人，在过去数百年里大批下南洋，从地理位置上看，菲律宾是最近的。如今菲律宾华人中，至少85%以上祖籍地在福建。

从福建到菲律宾，恐怕比到上海还近

黄如论则是一名“非典型”的归侨。

其一，从福建华侨海外分布来看，闽南人多到东南亚发展；黄如论的家乡连江，更多乡亲旅居欧美。

其二，黄如论在菲律宾只待了5年，1991年就回国成了“归侨”。中国以前有过几波“归侨”潮，其中不少是遭侨居国排挤，作为“难侨”回国，而黄如论则是衣锦还乡。

其三，回国后的黄如论还“回”菲律宾。不仅投建戒毒中心、捐建校舍，还计划在菲律宾打造国际旅游岛、建造工业区。

其四，归侨的身份给了黄如论更大的舞台。他至少担任两届省政协委员，并且当选为致公党福建省委副主委。

小学文化与豪捐

这位归侨在中国大陆已投资2219亿元，开发各类商品房7000万平方米，投资范围包括多个省份。

伴随着投资脚步，黄如论先后在福建、云南、北京、菲律宾等地多有善举，总数超过10亿。有媒体统计，十多年来他至少拿过五次“慈善第一人”。

政知圈（微信ID：wepolitics）注意到，捐资办学在其善举中占有一定比重。如在北京某高校捐建“如论讲堂”、在其家乡连江捐建“黄如论中学”。

作为著名侨乡，福建的海内外乡亲热心公益蔚然成风，捐资建校、建庙也是稀松平常。不过捐建起来的校舍，多是以先祖或其他贤达名字命名，以示纪念。像用“如论”这样捐赠人自己的名字命名的，为数相对较少。

热心助学的黄如论，先祖曾是宋朝名儒，朱熹的门生。但到了黄如论父亲一代已是家境贫寒，为此黄如论小学尚未毕业便辍学。后来去菲律宾时，“进海关，工作人员问我话，我不懂用英语说，叫我写，我也写不清楚，当时十分尴尬。进出海关面对全是英文的卡片，我非常尴尬。从那时起我就发誓，如果有一天我飞黄腾达，一定不能让我的孩子没有文化。”

对于黄如论的慈善，有媒体曾经评论，他在慈善榜上的排名恐怕要高于在富豪榜上的排名。

都是慈善名人

黄如论自己对别人说：“取诸社会，用诸社会，要那么多钱干嘛？金钱只是一个符号，再多的钱对我也是一个样。我一个月1.8万元的工资也够花了。另外我一不嫖二不赌，钱留给孩子还不如造福更多人更有意义。”

心诚和因果

在政知圈（微信ID：wepolitics）看来，黄如论具有许多闽商的特点。

闽商是中国十大商帮之一，亦是传统三大商帮中唯一一个延续至今的商帮。此地商人素来善于走南闯北，爱拼、能挣、敢花。

闽商大多是家族式企业。根据媒体披露，世纪金源也是如此。在公司里黄如论事必躬亲，多年来公司的每一项决策都是他自己拍板，据说他曾经每天都要去工地巡视3次，一个细节一个细节地推敲。而其投资地产，则是依风水选地。据说他笃信古老的《易经》具有非凡的智慧，他从不相信咨询公司所谓的战略管理设计，更愿意“跟着感觉走”。

据称是亚洲最大MALL的世纪金源购物中心

巧的是，根据地方风水选定地皮盖起来的房子，销售往往颇为骄人。

集聚起财富的闽商，花钱也很是豪爽。但凡觉得某人某事有“投资”价值，便敢于“散财”。一些中小商人，即便借贷也要去疏通打点关节。

在很多人心中，都是有“因果”观念的，因此经商办事力求“心诚”。

有媒体曾经披露，黄如论也是如此。一位世纪金源的员工透露，集团有一个坚持多年的仪式。每次有大项目开张，黄如论都会请来一名佛界著名的方丈，进行一场旨在祈求财富、祈求顺利、祈求平安的大型佛事。

在佛事中，员工都虔诚地下跪，口中跟着方丈念诵，共同祈祷世纪金源平安吉祥，兴旺发达。

资料 | 东南网 财新 新京报 福建日报 八桂侨史 网易 公益时报

校对 | 李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