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2年(昭和17年)5月,日本第一军将消灭在山西省东南部山中的八路军作为目标,发动了大规模的肃清作战(晋冀豫边区作战)。此前,即使日军着手攻击,八路军也能够巧妙地回避、隐藏物资、转移到安全地带,图谋再起,通过这样的周旋,八路军势力壮大起来了。
日军认识到如果正面作战则收效甚微,于是要求各兵团在战法上加以动脑筋、找窍门,捕获敌人首脑机关,一鼓作气铲除其势力。为此,成为主力的第36师团(雪兵团),让完全化妆成八路军的日军特种部队潜入,拟定了便衣作战计划。
作战计划为:让组编的两个便衣中队,在主力开始作战之前,秘密深入敌后,期望以捕获敌首脑机关和扰乱指挥中枢为目的。隶属于第36师团的步兵第223联队和224联队,分别组成便衣中队,前者的益子重雄中尉所率领的第3中队被选中。
益子挺进队
益子重雄毕业于陆军士官学校,也是参加了满洲事变(9.18事变)的职业军人。在前一年的中原会战之时,他和宣抚官两个人进入敌占区,使国民政府军官兵3000余人归顺,他是一个勇敢且极富智谋的人。作为危险且细致的隐秘作战,上层对他寄予了希望。
益子挺进队的组成为:包括益子中队长在内的4名将校和102名下士官兵,另有雨宫宪兵曹长率领的18名中国人特工队,全队总人数为124人。全部人员身着八路军的军服和武装用具,配备了重机枪和无线电,装扮成八路军的益子挺进队,先于主力作战的前三天,即于5月21日混迹于夜色,离开了辽县。
从辽县出发的益子挺进队,早就确认了在辽县东南方10公里的地方,有八路军的最前线部队,他们在这里巧妙地迂回,成功地潜入了八路军后方。第二天是22日,他们排除了少量的八路军,占领了能够将这一带一览无遗的、标高2100米的高地。此时,八路军已经察知了日军的作战意图,便频繁地变换驻地,为此,益子挺进队通过无线电逐次接受最新情报,实施作战。
益子挺进队
为了寻求八路军,益子挺进队向北转进,23日到达了位于辽县东南25公里的“萨拉希”山,可是这一带约有2000多八路军,八路军包围了将少兵寡的益子挺进队,发起了攻击。白天夹杂着白刃战的激烈战斗持续了一整天,不过,夜间益子挺进队乘着夜色强行突破八路军的一角,其后,向东转进,向八路军可能转移的郭家峪前进,在这里遭遇到优势的八路军,这正是益子挺进队寻求的八路军首脑机关。
彭德怀与左权
据八路军方面的公布,这时处于郭家峪的有第18集团军司令部、野战政治部、后勤部、中共中央北方局、中央干部学校、新华日报社等主要机关,还有副司令彭德怀、参谋长左权、政治部主任罗瑞卿、后勤部长杨立三等众多的干部。他们分成三部分突围,彭德怀和左权率领的第一纵队进行了由南向北突围作战,可那里正是益子挺进队严阵以待的正面。
从24日早晨开始持续了一整天的战斗,彭德怀负伤、左权战死。在正式战史里,说的是受到了伴有轰炸和炮击的猛烈攻击,可实际上攻击郭家峪的只不过是百余名益子挺进队而已。受到攻击的八路军据说连左权的遗体都来不及收容。
日军将左权将军遗体挖出后照相示众
在前些日子刚刚公开的防卫厅的史料“益子中尉战斗经过之概要”里,添加了被认作为左权将军遗体的照片。相片中的遗体已经变黑,看上去好像已经死去了好几天。按照八路军方面的说法,益子挺进队转移之后,根据亲眼看到左权最后时刻的中央党校的三个学生的口述,左权的遗体曾一度被八路军收敛,入棺就地掩埋。可是,后来来到这里的日军,收到左权失踪的电报,从而挖掘出左权的遗体拍了照片,这张照片是不是当时拍摄的呢?
郭家峪战斗之后,益子挺进队追击八路军,30日到达辽县东方20公里的天文村附近。
在长达10天的作战中,八路军副总参谋长左权、八路军军工部政委孙开楚、北方局调研室主任张衡宇、新华社华北分社社长何云及政委朱三省等293人牺牲;八路军秘书长兼北方局秘书长张友清、八路军后勤部政治部主任谢翰文夫妇等165人被俘,被押送太原后就义。让人惊讶的是,益子挺进队的损失仅仅有两人轻伤,全体人员平安无事地归还了。
八路军称颂战死的左权将军,将辽县改称为左权县。
益子挺进队的结局又是如何呢?
1942年12月,八路军情报系统得知:春节时,“益子挺进队”有一个小队要在祁县参加庆功会。由于日伪频繁的“扫荡”,祁县的环境非常恶劣,我方的县长、独立营营长、公安局局长等先后叛变投敌,而这些叛徒就在县城公开替日伪做事,祁县的党政机关不得不转移到榆社办公。留在县里的情报人员都是林一派进去的,分别与她保持单线联系。
传奇女特工林一和丈夫滕代远
接到任务后,林一马不停蹄赶到祁县,向时任祁县抗日政府县长的刘秀峰交代三项任务:摸清宴会时间与地点;设法将八路军暗杀队人员带进城;为暗杀队提供足够匕首,不响枪完成任务。彭德怀亲自指定总部特务团团长欧致富精心挑选30名指战员组成暗杀队,由团部参谋刘满河负责,经过严格训练后,伺机行动。一切工作都在秘密进行之中。
农历大年三十晚6时,祁县县城大德兴饭庄灯笼高挂,食客满堂。刘满河经过化装,带人大摇大摆地进入饭庄。暗杀队员有的化装成朋友异地重逢,有的化装成商人洽谈生意,有的化装成跑堂的忙前忙后,分别贴近“益子挺进队”队员。晚10时,以刘满河摔酒杯为号,暗杀队队员们亮出匕首,同时动手。
日军特务们喝得酩酊大醉,毫无戒备。清醒过来的日军“挺进队”队员开始反抗,桌子、椅子、盘子……凡能拿到手的东西都成为他们还击的武器,整个饭庄乱成一团,满地狼藉。也就是一袋烟的工夫,日军“益子挺进队”小队的特务已全部被杀死,头颅也被割下装入面口袋,刘满河一挥手,下达了撤退命令。时隔一日,长治城、祁县县城、太原城等地分别挂出日军“益子挺进队”队员的人头。
八路军在山西祁县县城暗杀“益子挺进队”特务的行动,引起“益子挺进队”其他特务的恐慌。为避免八路军继续追杀,日军第一军司令岩松义雄经请示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冈村宁次同意后,下令解散了“益子挺进队”。
而作为队长的益子重雄具有前一年在中原会战的功绩,再加上本次特种作战的功绩,受到了日本第一军司令官的个人感谢状,受到了金鵄勋章的嘉奖。之后,随着所属兵团的南方转战,离开了山西省,作为师团的幕僚,在西部的新几内亚的萨卢米迎来了战争的结束。复员后,这个老鬼子在乡里担任了町议员、町长之职,作为本乡本土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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