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岳微博、零点袁岳微博?

“周围有些鸟人，并不是我们也要做鸟人的充分理由。”

没有不合格的创业者。创业过程很残酷，如果我说你不行，但你还把东西卖出去了，你就是最厉害的。

主持人对我来说只是个业余的活，绝大部分情况下，我认为我是远超过专业主持人的。

为什么一个厨师做不出香菜炒鸡蛋？世界有病啊！本来思维很开阔，兴趣很广泛的人，都在自我阉割，把自己弄进胡同里。

袁岳：江苏大丰人，零点有数科技董事长，飞马旅创始人，独立媒体人，北京大学社会学博士。出版管理学、经济学、社会学、法学等方面论著40多部，逾一千两百万字。其研究致力于传媒和政府多个方向，另外，他以自己的见解为年轻人写的各种文章和书籍，深受大众喜爱。

零点有数：创立于1992年，是中国专业研究咨询市场的早期开拓者与当前领导者之一，为中国早期市场研究机构之一。零点是广为受访对象、客户和公众所知的专业服务品牌。业务项目数千项，涉及食品、饮料、医药、个人护理用品、服装、家电、IT、金融保险、媒体、房地产、建材、汽车、商业服务、娱乐、旅游等30多个行业。

零点有数科技董事长 飞马旅创始人 袁岳

那天在深圳一家酒店的大堂里，我见到了袁岳。来的时候，他手里抓了一把果干，边走边吃。又摊开手掌，倒了一半在我手上。

这是袁岳一年里为数不多的在深圳的时间。过去的11个多月里，他90%的时间在外出差，到过全国50多座城市，参加了120多场活动，做了120多场演讲。在微博上，他管自己叫“飞人袁岳”。

袁岳是个有争议的人。喜欢他的人很多，在网上，很多粉丝花痴般的追寻着这位“智慧男神”的脚步，就像追星一样。一位崇拜者甚至写道：“我很喜爱袁大大，只可惜袁大大对我来说，就像空气，看不见，摸不着。”

不喜欢他的人，也有，有的人甚至追着骂了他十几年。

商人袁岳

袁岳身上的标签，一口气可以数出很多个。主持人、厨师、作家、导师、诗人……他还是一名法律专业的高材生，是社会学博士，是耶鲁大学的访问学者。

但大多数时候，人们并不会提到他的另一个标签——商人。似乎大家都忘了，早在1992年，他就辞去公务员职位，创办了零点有数科技（最早为零点调查）。

“你的标签很多，怎么定位自己？”

“生意人，其他的都是顺便玩玩，都跟我做的生意有关系。”

1992年，在司法部捧了几年“金饭碗”的袁岳辞职了。

在机关工作几年，他发现给领导写报告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很多东西缺乏真实的数据支撑，甚至要靠“编”来完成。他觉得做调查也许是个机会，便创办了零点有数。那时候咨询调查还是个新鲜玩意，国内行业一片空白，大部分人都不明白袁岳这是要干什么。

相对而言，袁岳第二次创业“接地气”的多。

2011年，面对国内越来越火的创业热潮，袁岳拉上季琦、俞敏洪、沈南鹏等大佬，创办了飞马旅。这是一个创业服务机构，旗下设有4只创投基金，以及知名独立众筹平台“爱创业”，另外还有在全球名列前茅的“飞马新立方”创业空间。

创业者仅需支付1-5%的微小股份给飞马旅，成为会员企业后，就可以享受飞马旅提供的资金、资源等各方面的服务。

2011年飞马旅正式成立

如果从机会的角度评判这两次创业，绝对可以算得上是“先见之举”。这几年，先是知识服务变得越来越重要；创投服务机构也在不断涌现——袁岳走在了大多数人的前面。

做企业讲究专注，与很多“商人”不同的是，袁岳从来都不愿意把自己固定在某一个位置上。他曾表示，“管理零点有数对我来说是件非常轻松的事情。”在飞马旅，他把大部分权力授权给下属，而大部分时间则留给了自己。

他给自己制定目标，每5年研究一门学问。这几年，他在很多领域做的风生水起，被人戏称为“企业家里最成功的主持人，主持人中烧菜最好吃的厨师，厨师中最爱远足的旅行者。”

但无论多忙，他每天都会写一篇文章，连续多年不断。他出版了十多部著作，比一些专职作家还高产。

“我喜欢有一点点儿钱，但并不要那么多，我的目标从来不是进入什么百富榜；要有一点点学问，我很爱读书，但从来没想过要成为大学者；要有一点点儿名望，但从来没想过成为大明星……”

破局的“厨子”

作为“企业家中最会做菜的主持人。”一段时间里，袁岳每天都会在自己的博客上，向粉丝推荐自创的菜谱；他去朋友那做菜，一桌子20个菜，一个人，一气呵成；他甚至自信的表示，任何餐馆的菜只要端上来看一下，他就能知道大概是怎么做出来的。

但不是所有人都有这样的“特异功能”。

有一次，他在半夜里叫了份外卖，要求厨师做一道“香菜炒鸡蛋”。接单的厨师茫然的表示不会做，因为以前没有做过。即便袁岳反复讲解制作方法，对方依然表示不会。

袁岳惊叹，这些人“思维僵化到不可思议”。“中国菜发展到现在，材料增加了不少，但是现在创新的菜很少，很多东西还是几百年前的东西。”他特别推崇的一道菜叫“香茅烤鱼”，香茅是泰国菜里的常用材料，加在烤鱼里，别有一番风味。

他自己做菜时发现，鸡蛋和任何气味浓烈的食物一起炒都很好吃，于是他尝试着做香菜炒鸡蛋、洋葱炒鸡蛋、薄荷炒鸡蛋。无一例外，都是美味。

“为什么一个厨师做不出香菜炒鸡蛋？世界有病啊！我们的父母也染上了这个病。本来思维很开阔，兴趣很广泛的人，都在自我阉割，把自己弄进胡同里。”

“大多数人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们的父母要他们这样。”他对这种现象尤为不满。

就在半个月前，袁岳的第一套个人成长系列音频上线。他希望用自己“人生导师”的角色，让年轻人去反思，去和父母争论，与老师辩论，思考自己被他人误导、颠覆或者抑制了什么。

“误导”、“颠覆”、“抑制”，这几个词用的一个比一个重。袁岳从小就没有按照家庭的思维走，家里人不同意他做的事，他会找一种不被父母发现的办法去做。他坚持的原则是，“你可以给我养分，但是你不能左右我的未来。”

他同时觉得如今的年轻人太缺乏独立思维，“大学要毕业了还在问，‘老师，你说我要不要考研啊？’”他甚至写了一本书，《趁年轻，折腾吧》，引导年轻人不断尝试，不断“折腾”。

翻阅袁岳的人生轨迹，你会发现他一直都在不断破局中生长。

早在90年代，他就辞掉当时人人羡慕的“铁饭碗”，自己创业；从南京大学毕业后，硕士选择了并不知名但学术氛围浓厚的西南政法大学；2004年，已经创业十多年的他，又跑到北大读了社会学博士……

这些都曾是“不被理解”的行为，不被理解大多是因为看到的东西不一样。“要成为出类拔萃的人，一辈子要读很多书；但相对于大量的读书，最重要的是改变看问题单一的角度。”

戏里戏外

当主持人的袁岳是另一种画风，在主持《头脑风暴》时，他的睿智、幽默，深受观众喜爱。

很多人说，袁岳的主持水平不亚于专业主持人，他不这么认为，“不！我的主持水准，在很多专业主持人之上。”

担任《头脑风暴》主持人的袁岳

2013年，经不住优米网创始人王利芬的多次邀请，袁岳参加了江苏卫视的《赢在中国蓝天碧水间》。这是一档公益节目，由12名企业家组成的蓝天队和碧水队每期发布不同任务，双方比赛赢取公益基金。

上过节目的人都表示，学到的东西不亚于一次MBA课。里面有商业大佬智慧创意的展现，有对人性的考验和挑战。它把平时高高在上的企业家，通过镜头语言“解剖”呈现出来。而在镜头前，一不小心，就会“暴露出另一个自己”。

袁岳在节目里担任蓝天队队长，做研究出身的他心思缜密、思维清晰，带领队员多次取得胜利。

在一档老板云集的节目里，每个人的角色都从“一把手”变成了“执行者”，于是乎，不满和争吵几乎无处不在。在12期节目里，成员们几乎每一期都会出现面红耳赤的场景。

李开复说，真正比较犀利的人其实是相对比较温和的，甚至是比较“水嫩”的。节目里的袁岳，是公认的温和内敛型代表。他很少发脾气，在一些场景里，即使连普通观众看了也觉得难以忍受，他大多数时候都是沉默以对。他真正在比赛里翻脸，只有一次。

那场比赛的任务由音悦台创始人张斗发布。作为碧水队员的他先是修改了规则，导致袁岳队伍计划完全被打乱。

后来的环节更加离谱。赛前已经严格规定了时间，但张斗面对碧水队员超时无动于衷；最后的投票环节规定双方队员不能在场，袁岳遵守规则，带领蓝天队离开，但碧水队却留在现场拉票。忍无可忍的袁岳当面斥责屡次犯规的对手，直言要退出比赛。

高度尊重比赛规则，这是袁岳的底线。他的这一表现，也获得了队员以及网友一边倒的好评。

戏里如此，戏外亦然。

在采访时，袁岳坦陈，节目里的形象与平时的形象，“95%是一致的”。在他眼里，“规则比输赢更重要”。早在1992年创办零点有数时，他所坚持的首要价值观就是“不偏不倚，公平公正。”“周围有些鸟人，并不是我们也要做鸟人的充分理由。”

他写人情世故36条，讲“出席别人的活动需要有邀请，如果不能出席应提前通知，迟到要在适当的时间点上通知主人，到了后要解释，带未经邀请的朋友要通知主人……”处处都是对规则和人性的拿捏。

商海里不只有尔虞我诈，也有淑质贞亮、温文尔雅。

“谋士”与“公知”

中国人对聪明人有一个统一的称谓——“谋士”。游走在商人和导师之间的袁岳，也曾被冠以这顶帽子。

“中国人对知识服务是看不起的，如果你用知识为他人服务，就会把你界定为一个谋士，谋士永远不是老大。”显然，袁岳并不愿意接受这顶帽子。

很长一段时间里，中国人对知识服务没有概念。“说到服务就想到洗脚、擦皮鞋、端茶端水。我们总觉得有了更多知识、技能、财富，就有了不做服务的理由。但如今，当我们有更多的知识、财富时，应该把这些东西拿来做服务。”

在袁岳看来，现代社会规模化、快速化的知识服务，甚至决定了其他生意人的未来。早在10年前，他就喊出“我将乐于成为一个终生的咨询顾问”，那时候他就已经决定，要在“谋士”的道路上一路走下去。

与“谋士”对应的另一个称号是“公知”。这个如今已经带有明显贬义的词语，专门用来指那些喜欢发表不成熟批判言论，引导舆论的群体。

袁岳的不满大多集中在教育领域。有一次他在一所大学里演讲，对创业大赛表示不满，直斥学生的创业行为“更像作业而不是创业，不是创业者而是学生”，是“不懂创业的人拿创业瞎忽悠”。

他觉得中国的大学教育是失败的。大学要毕业了还在问，“老师，你觉得我该不该考研啊？”他批评有些家长给学生报金融专业，是抱着赌博一样的心态；一些报道的标题直接写着他的观点：“中国绝大多数父母是愚蠢的”。

有人据此给他也扣了顶“公知”的帽子。袁岳觉得，自己是“公共知识分子”，而非“公知”。区别在于，“公知”大多只是批评，而他既批评也会“建设”。一件事情，如果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案，他通常不会开口。“如果我自己也不可能比他们更好，骂人家猪头，我甚至还不如猪头呢。”

他曾和方舟子等人一起出现在《南方人物周刊》“影响中国公共知识分子50人”榜单里。有意思的是，那份榜单里既有社会学家，也有法学家，还有传媒人、专栏作家等分类，袁岳却被列在公众人物一栏。

似乎没人能给袁岳下个准确的定义，他也不希望被定义。

这么多年来，袁岳一直在不断打破自己的边界。他也在把这种思想传递给年轻人，希望更多人有创业者一样的冒险精神。如今在他的微博微信上，已经很少能看到他针对某件公共事务去发表意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创业，生活和人生哲理。他去各地演讲，也多扮演着人生导师的角色。

“一个道理，我讲给学生听，这就叫教授；写成书，就叫作家；做成节目，叫主持人；辅导创业者，这就是创业服务；如果我投了他，我就成了他的投资人。”

归根结底，他还是要做个商人。

那天晚上，袁岳最终还是吃到了香菜炒鸡蛋。外卖送过来的是分开的鸡蛋和香菜，袁岳笑笑，无奈的把鸡蛋和香菜搅拌，浇上汁和红酒。

“你看这不就好吃多了么？”

问与答

1.你怎么对待批评你的人？

我觉得很正常。有一个叫“唐隐”的人，我2005年开始写博客时，他就是我的批评者。一直到现在为止，在我的微博、微信上，依然在批评我。今年年初我写了个文章，他写了一句，“我知道我说这句话，袁总看了肯定不爽。”我专门回复了他，我说“你的存在是我爽的原因之一。”只有有一种人我会拉黑，就是突然说喜欢我多少年，非我不嫁的。

2.为什么要去北大读博士？

我任何一段学习，都有明确的目标。我去读社会学博士，是因为我已经创办社会调查公司了，但是我没有受过系统训练，所以我要读一些系统的学习，加强我的业务。即使我说现在中国的大学很糊涂，你去学习也不是问题。

3.什么样的创业者是不合格的？

创业者没有不合格的，创业的过程很残酷，如果我说你不行，但你还把东西卖出去了，你就是最厉害的。市场是最好的老师。

4.有人说，你的主持不亚于专业主持人？

主持人对我来说只是个业余的活，绝大部分情况下，我认为我是远超过专业主持人的。我不是指我的普通话，也不是那么会逗比，我觉得最重要的是在某些领域中的问题探究能力，问问题的能力，通常在社会和财经问题上，我比较绝大多数人做的好。

5.你排斥“公知”的帽子吗？

我是公共知识分子，跟公知不一样。我们会关心公共事务，在公共事务上可能会批评也会建设，我是偏爱建设的公共知识分子，我的口号就是无建设不批评。如果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案，或者我不能做的更好，那我就不会发声。如果我自己也不可能比他们更好，骂人家猪头，我甚至还不如猪头呢。

6.参加《赢在中国》有什么收获？

节目过程里，比较不爽的部分多，人性黑暗面表现的多，另外节目播出后对我正面评价的比较多，算是有点道德楷模的角色。实际上过程中是被挑战很多的，大家为了赢而妥协，比我想象的严重。我当然知道社会现实就是这样，但是在一个节目里表现的淋漓尽致超乎我的想象，居然会那样赤裸裸。

7.你如何在你的众多角色中切换？

很多东西是自然的、无意识的。一定要学过哲学，才是哲学家吗？思考问题本身就有哲学的味道，每个人身上都有哲学，为什么一定要学过的人才能是哲学家呢？

8.创业是天底下最难的事？

我觉得这要看对谁来说。对于一条鱼来说，飞翔是最难的事；对鸟来说，游泳是最难的，所以重要的是你要知道你是鱼还是鹰。你觉得创业好难，创业者觉得在机关里好难。我今天回过头去，你让我在机关呆20年，这太难了。20年如一日，几乎没有任何进步，无法想象，我可以一天写3篇不一样的文章，我无法想象30天写同一篇文章。

9.有人说你是“谋士”？

中国人对知识服务是看不起的，如果你用知识为他人服务，就会把你界定为一个谋士。谋士永远不是老大，是参谋长。但过去的谋士是单个的，没法规模化，现代社会知识和信息是最强的生产力，规模化、快速化的知识服务，甚至决定了其他生意人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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