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调”苏树林背后是高调的权力

据《新京报》报道，作为中石化曾经的“一把手”，福建原省长苏树林，在石油、石化系统坍塌式腐败面前，未能独善其身。据称，苏树林的违法违纪线索，主要集中在中石化安哥拉项目和海南洋浦油库项目，涉及利益输送及亲属插手中石化油库。

到目前，苏树林具体的违纪行为，还有待官方调查结论的进一步披露。不过，诸多线索均已直指其假手亲属及关联企业进行利益输送。前不久，中石化新任董事长王玉普严令，凡与领导人员亲属有关联企业，一律不准再与中石化发生业务往来，当为釜底抽薪之举。

遗憾的是，尽管政令森严，且不乏法律层面的明确规定，某些国企高管仍有本事、有办法伺机突围，寻觅到隐秘或者自以为隐秘的管道，化公为私，牟取高额利益，甚至以原本属于全民的国家资源，拱手送人，以换取个人的人脉关系与上升空间。究竟是权力太霸蛮，还是规训权力的“栅栏”弹性太大，个中原因实在值得深思。

中石化海外项目耗资巨大，据中央巡视组披露，其境外资产达8058亿元，约占全部资产的38%。在苏树林上任之前，一名国际掮客介绍的非洲油田问题项目均被否决，但到苏的任上，诸多回报率很低的项目却一一上马。其中，一些项目收购价格明显超出资产估值，有的多年没有产出，无法正常经营，有的项目交割后即停产，已投入环保弃置费达数十亿元。疑点之多，黑洞之大，令人瞠目。

根据国资委相关规定，央企境外投资应严格执行内部决策程序，做好项目可行性研究、尽职调查，并发挥境内外社会中介机构和财务、法律等专业顾问的作用。而在苏树林这里，依照程序被否决的项目都可以起死回生，这不免让人怀疑，是不是还有不为人知的“内幕交易”？有必要深挖彻查，搞清楚其中的复杂杯葛。至少，还可为今后央企“走出去”提供一些可资借鉴的教训。

此外，在亲属插手中石化项目的问题上，苏树林也表现出不管不顾的强势。比如，苏树林的妹妹插手海南洋浦油库项目等，就屡被诟病。

其实，有关国企领导家人及亲属不得插手项目，党和政府多年来已有十分清晰的规定。但为何到了苏树林这里，往往就形同虚设？这其中，除了苏本人在中石化的霸道作风之外，其“背景”亦让人遐想。很多时候，权力设置的禁令，往往会在更高的权力面前薄如蝉翼，不堪一击。为什么很多落马官员热衷于不择手段疏通关系、广布人脉，甚至不惜牺牲公共利益、国家利益？苏树林的轨迹可以作为一个小小注脚。

据称，在掀起石油系统反腐风暴后，苏树林行事风格突变低调，这充分暴露了其内心的惶恐。只是，迟到的“低调”终究是一种伪装，抹不掉此前权力催生的飞扬跋扈，也不可能护佑其平安着陆。

说到底，该来的自然会来，即便栅栏果真有不严密的地方，也不会长时间容忍弄权者恣意妄为。法律在斯，民意在斯，世道人心都不会包容一个国资的看管人沦为疯狂的盗猎者。

□胡印斌（媒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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