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国军、李国斌公考…

2023-02-15 17:14 38次浏览 财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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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之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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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麦收时节了。

大战红五月,村子里早忙开了,四处散发着小麦成熟的香味,田野里,到处飘荡着悠扬的麦笛。

火牛子他们在屋后可着嗓子喊,我顾不上烫嘴,飞快喝光最后一口面汤,拿起镰刀提上背篼冲到屋后。一眼我就看见二狗子正在屋后的池塘边割青草。这是我的禁地,那些青草是我留着雨天割了给老水牛吃的。二狗子也识趣,见我来了就站直身子朝我喊。我也不好说他什么,毕竟他们是为了等我一起出坡割草,那几把青草,就算是他等我半天的小费吧。

“我们到张嘴梁那边去吧,那里远,草长得茂盛。塘埂边的草昨天被艾琼子她们割得像狗啃了一样。”火牛子提议。

也不需要达成一致意见,我们都跟着他往山梁上走。

麦收时节,很多青草都老得全是硬茎了,不但牛不喜欢吃,还费刀,才磨锋利的刀一会儿就钝了。麦田里那些草,都开花饱了籽,硬梆梆的,连老水牛都不屑于低头吃它,更不用说娇气的黄牛了。不像春天时,我们耍累了,随便钻进一垄麦子里,一会儿就是一大背篼青草,嫩得能捏出水来,牛喂得长膘,攒足了力气,急不可耐地等着麦收后耕田育秧苗。

田野里,麦子都被大人们割倒打捆背回了家,也有些懒惰的人随便把麦捆子架在田埂边的柏树上,象一个个碉堡。田地里像被风刮了似地,空荡荡的,只有纤细的草茎在风里抖瑟,还有,就是即将干枯的豌荞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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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坡的时候,我撸了一把豌荞子在手,挑出一个饱满的,剥开一边,抠出里边的籽,用手指撸干净,掐掉屁股一头,放在嘴里吹。

霎时,悠扬的麦笛响遍了山野。

天那么远,那么蓝,阳光温暖,风吹在身上,凉爽得很。

我一吹响,火牛子他们都掐了豌荞子放在嘴里,多声部的合奏,惹得枝头的鸟儿也跟着吟唱起来,似乎在和我们赛歌喉。

就是割草的时候,我们的嘴里也没有闲着,等背篓里的草装满了,我们就奔到收割的麦田里,四处寻找豌荞子,衣兜很快都装满了,呜呜的麦笛在田埂上翻滚。我还在麦田里捡拾了几粒掉落的豌豆,在田头挑选了几根粗壮的麦茎,将一头小心的撕成细条,慢慢揉开,摊开如伞状,把滚圆的豌豆放在上边,用嘴在下边一吹,豌豆就悬空旋转起来。

“给我吹一盘,我吹得比你要高。”火牛子他们也奔过来,争着看谁的气长,豌豆飞得高。几个人伏在田埂上,叫叫嚷嚷的,连麦笛也忘记了吹。我们一连吹断了三十三根麦茎,也没有比出高低来,倒是腮帮子吹得酸痛。

太阳落山后,我们才在鸡鸭的叫唤声中背着背篼回家去,一路上,散落着我们可劲的麦笛声。几个老婆婆直说吵死了,我们也不理她,吹得更响亮了。

吹了一下午麦笛,腮帮子酸痛更厉害,晚上吃馍馍,都觉得嘴巴难受。我们还好些。吃晚饭的时候,村子里传来了火牛子的嚎叫声,夹杂着他父亲的呵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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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我的意料之内。整个下午,火牛子为了找到更多的豌荞子,又玩起了糊弄他娘的老把戏。他在自己的背篼五分之四处用荆棘衬起来,象织了一张网,只在上边放了稀稀的几把青草,看着是慢慢的一背篼青草,其实就几把草。我们后来才知道,也活该他倒霉。哪知晚上他娘饭后无事,亲自去给牛上夜草,一手兜下去,荆棘马上划破了手指。

这一顿竹笋炒肉丝,伴着火牛子的嚎叫,倒是和白天的麦笛声相映成趣。不过也好,火牛子的伎俩从此再也无法施展,他家的牛不用辛苦了一天,晚上还饿着肚子了。

这件事小伙伴们笑了很久。每天都是,我跟海娃子才割了半背篼草,火牛子就是满满的了,一边嘲笑着我们慢,一边四处叫着找豌荞子。哪里晓得他竟然想出这样的馊主意。他挨打,那是活该!

第二天出坡时,我们几个不管火牛子的叫骂,摁住后,扒下他的裤子。天啊,他父亲还真狠,屁股上一条条的血印子,就像田野里纵横交错的田埂,触目惊心地延伸着,看得我们直嘘凉气。

作家简介:

作家李国军近照

李国军,四川巴州人,笔名石子舟,四川省作协会员,巴州区作协副主席,巴中市小说学会副会长兼秘书长,《巴中文学》编辑、《巴州文化》副主编。1994年开始发表作品,已在国内数十家杂志报刊上发表文章数百篇,一百余万字,多篇散文入选国内各种选本。曾获第七届四川省文学奖,梁斌长篇小说优秀奖,四川省报纸副刊奖,巴中市绮罗文艺奖,巴州区首届文艺奖特殊贡献奖,现供职于巴州区纪委监察局。

本文审稿:张学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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