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朋友问我,为啥要到殡仪馆上班?
我的回答比较一致:很向往的职业!我知道自己的回答没有让他们满意,且让他们感觉自己在调侃他们。
有一天好兄弟Y打电话过来:“你疯了吗?殡仪馆工资再高,也不能去殡仪馆呢?”
我:“再殡仪馆上班的都是疯子吗?还有谁告诉你殡仪馆工资高?”
Y:“这是大家都知道的秘密啊!网上还有说月入十万!”
我:“我看你是疯了,这也相信?”
Y:“兄弟,咱俩这关系你没有必要隐瞒了吧!工资到底多少?
我:“上个月刚转正,工资加考核才4000多点,实习期才2000多!我说的可是实话,没有骗你!”
Y:“不高啊,你还干个屁啊!,别干了,来我这,一月开两万”
我:“等殡仪馆倒闭了,就过去,哈哈……”
Y:“你这也是有编制的人,工资居然那么低,很怀疑你话的真实性,不过你也不会骗我,有时候真猜不透你?知道你大胆,没想到那么大胆!”
我:“赶紧睡吧,我在烧人!!!”
嘟嘟嘟……Y听到这里直接挂了电话。
转眼间来到殡仪馆工作已经有小半年了,守墓园、抬尸体、守灵、给遗体化妆、解冻遗体、火化遗体,这些别人认为很忌讳的活,我却干的津津有味,胆子比较大的自己,做的也很顺手,可是渐渐的发现越是见的多了,越是熟悉了环境以后,自己反而小胆起来。
刚来的时候,一些老同事经常吓唬我,比如第一次触碰尸体的时候,同事老曹硬让我看着逝者的眼睛,说这是对死者的尊敬,后来才知道他就是唬我的,不过他看到我居然没有丝毫畏惧,还在和逝者自言自语的说话,他不得不佩服我的胆子。
在殡仪馆上班几乎每天都会遇到或者接触尸体,这是避免不了的,当然死亡原因不尽相同,除了生老病死外,其余非正常死亡很很多,比如凶杀、交通事故、自杀、医疗事故等等,老龄化社会很多还是老年人居多,其次是中年人,中年人基本上是疾病、交通事故和凶杀造成的死亡,当然也有儿童和刚出世的宝宝,我最看不得孩子,自从做了父亲后,心里脆弱很多,记得刚来没几天跟着师傅火化一个12岁的男孩,自己跑到停尸房哭了好大一会,出来收拾孩子的遗物的时候偶然看到他的日记本:
1、今天被村里的大黑咬了一口,不敢告诉爷爷奶奶,大黑居然咬我,我很伤心。
2、今天爸爸妈妈分别打电话过来问我好些没?我懒得理他们,我也不想让他们回来,回来就吵架。
3、这几天感觉自己特别不舒服,难受极了,妈妈回来了,好像被医生叫过来的,
4、我好像得了很严重的病,好像和被大黑咬了有关系。
5、感觉自己要死了,可是我不恨大黑,它也不是故意的。
…………
从司机那里得知,男孩叫小智,一天被村里的一只大黑够咬了,小智对大黑狗特别好,经常买零食给它吃,小智害怕奶奶责骂,他跑到村里的塘边用水冲了冲,回到家里没有告诉家人,他不说,上了年纪的爷爷奶奶也不会注意到的他手臂上的伤口,可是过了两天天小智跟奶奶说自己冷,不敢吹风,奶奶以为他感冒了,让他喝了点热水,直到晚上,小智开始发烧,全身肌肉抽搐,大量流口水,爷爷才急忙将他送到当地医院,在医院两天后才被当地医院初步诊断为狂犬病。
后来在外务工的妈妈和爸爸回来了,当时小智被送进医院重症监护室,当时已神志模糊、不能对答,同时还有呼吸急促,全身肌肉阵发性抽搐等症状,不断流口水,浑身大汗淋漓,体温高达41摄氏度,再后来小智就离开了,离开的时候他连妈妈最后一年也没见到。
狂犬病病没有特效药的,狂犬病只能预防,一旦发病,死亡率高达100%。如果第一时间打了狂犬疫苗也许不会有这样的后果,可是一切都晚了。
我将小智的骨灰装进盒子里,发给他了他的父母,我看到他妈妈哭的十分伤心,但是我却不可怜她,更多的是内心的憎恶!
当天晚上我回到家里,儿子一个劲的叫哥哥,半夜还哭的厉害,我忽然意识到儿子是被吓到了,但是自己也很疑问这是不可能的,难道这世上真有鬼魂吗?儿子难道看到了什么?后来我告诉了老婆后,她把我大骂一顿,给我定了很多规矩,一天洗两次澡,晚上回来在门外抽根烟等等,很多同事害怕比自己体格大的尸体,而我却开始害怕孩子。
殡仪馆夜间火化还是很多的,有时两个人值班,轮流起床,相当于有时候自己一个人在火化间,原本自己没有感觉什么,可是经常性风吹门动、房檐上的猫叫、后面停尸房发出的怪异的声音让自己居然在意起来。
渐渐的我不敢背对着门,总是感觉背后一阵阵发凉,要靠着墙做才有安全感,尤其在操作火化炉的时候,总是感觉有人在后面,自己的背影的晃动也让自己心慌起来,现在晚上一个火化的时候,就是在两米之内活动,靠着墙坐,不敢打盹,生怕睁开眼面前突然出现什么东西,尽量不让自己去聆听猫的叫声,不敢隔着窗户往后面的停尸房,甚至不敢看窗户,总觉得有人爬在外面往里看。每次结束后的都是急忙关灯,沿着阴森森的走廊,打开手机电筒,小跑出去,都说殡仪馆是练胆子的地方,而我却越来越胆小,俗话说心里没鬼就不怕,那到底这个世界有没有鬼呢?
有时候我会闪出要不要干下去的念头,一个月就这么点工资,但是回想自己做过那么多事情,换了那么多工作,换来换去,每次的就是随着自己的兴趣去定位,换来换去,没有寻找自己内心想要的东西,其实这是一种现实逃避,总想着也许换的就是自己内心真正需要的,其实不是这样,人活着不是换个方式就行了,最重要的是心态,换个心态试一试也许会好很多。
我要坚持下,人活着的意义就是奉献自己,而我会为陪伴哪些陌生的逝者走完世间最后一程。
敬畏死亡,才不会胆怯,己是鬼神,无所谓鬼怪!
活着的时候好好的,好好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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