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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恋辉夜姬：日本人的“月文化”情结有多深？|@art张小玉

日本动画大师高畑勋生前最后一部作品叫《辉夜姬物语》，它改编自日本最古老的物语文学《竹取物语》。其中的辉夜姬，代表日本文化中极富盛名的“月亮女神”。对于日本人来说，这个来自月亮、因犯了错被贬至人间的美丽少女，是生命体验中永远无法割舍的圣洁。

今天，小玉就和您从“辉月姬”说起，从艺术作品中，一起看看日本文化中的“月亮”情结。

“我们的爱情是月亮”

“我们的爱情是月亮。”这句话是日本书法家良宽说的，将一生寄予艺术的他，在六十八岁暮年之时遇见了自己的爱情，那姑娘便是他的月亮女神；我爱你就一定要直白说出口吗？夏目漱石用一句含蓄而温柔的“今夜は月が绮丽ですね”（今晚月色真美），戳中了无数人的心。

日剧《东京女子图鉴》，“今晚月色真美”被无数次引用

在日本文化中，月亮有爱情的意思，却也多伤感而凄美。

《枕草子》中，“月色分外明亮之夜，以牛车渡川。随着牛步过处，水波漾散，月如水晶般碎裂，委实可赏。”道出了割裂的美；《古今和歌集》中，“长空望月，思绪纷然，悲从中来。秋色人所与共，只有我不胜其哀。”把失恋的苦闷和月色连在了一起；《源氏物语》中也有一段“凉月西沉，夜天如水；寒风掠面，顿感凄凉；草虫乱鸣，催人堕泪。”表达悲凉的心情；月冈芳年的浮世绘系列《月百姿》，里面表现了100个关于月亮的历史、神话、传说、和情爱故事，可惜有月光之处，多是断肠人的气气之心。——望月起伤怀，已经成了日本人的文化传统。

《月百姿》之触不到的恋人

“月见”的不祥与风雅

除了和爱情相关，月亮在日本传统文化习俗中，也有一种称为“月见”的说法。月见节就是每年农历八月十五的日本中秋节。现代的月见节人们赏月、吃团子好不欢乐，不过传统中的“月见”并不是什么吉祥之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月亮的变化和生死交替有关，所以日本人一边憧憬着月亮，一边心里也藏着挥之不去的对月亮的阴影。于是便有了种叫做“月忌“的风习。在月亮出现的时候，是尽量不要看见的。在《更级日记》有段描写，说月光洒下来，有人用衣服袖子遮住了丧母的孩子的脸，因为“望月”“见月”会给人带来厄运。《源氏物语》的“宿木帖”里也有认为“月见”是禁忌之事。这些都是畏惧于月光的魔性。

邓相伟《月晕》，有月见月忌的意味。

不过，也不知什么时候，这种“月见”又有了种风雅的意味：神道教认为月见中含有“咒术之趣”，所以人们要在月见的时候供奉祭品以示对月神的崇敬；在日本历史上，银阁寺和桂离宫都和“月亮”有关。银阁寺有“芳池九曲堪留月，古石千拳解听经”的描写，月见是将军权力的象征。而桂离宫的建造者初代智仁亲王在桂离宫设宴邀请当时名门贵族，被称作“月宴”，宫中的月见台成了赏月中心，极为雅致。

桂离宫中，从古书院室内向外看到的月见台

下一期，我们继续聊日本文艺作品中的月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