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战纪念碑〕越战纪念碑图片

文/ 冲寒 (图片部分来自网络)

电影《坚不可摧》海报

演而优则导的好莱坞女星安吉莉娜·朱莉，根据奥运健将兼二战传奇老兵路易·赞贝里尼真实传记改编的电影《坚不可摧》，虽然没有获得影评人的认可，但仍不失为一部佳作。只因主人公人生足够传奇，不需要太多导拍技巧，仅仅单纯的复述已让人震撼。

电影主人公原型

说说电影之外的话题。二战中的赞贝里尼被日军俘虏并受尽虐待，战后又面临“创伤后压力症候群”的折磨，无法与常人一样生活。幸得在妻子的帮助下，晚年皈依基督教回归心灵平静，最终选择宽恕和原谅。在80高龄之际，他再次前往日本长野，那个带给他一生痛苦回忆的地方，作为奥运会火炬手，再次奔跑在跑道上。

青年时代的赞贝里尼和战友

朱莉拍摄的电影结尾，伴着片尾曲响起，再现了故事原型耄耋之年步履蹒跚传递和平的象征——奥运火炬的实况，让人泪目。对旧事已然释怀的赞贝里尼提出与当年虐待他的日本军官渡边见面，被拒绝。多年之后，依然无法越过阴暗沟渠的反而是施虐者，想必备受拷问的灵魂，直至终老都无法安息。

电影剧照

战争带来的心灵创伤，人性的扭曲，比战场的血腥更加残忍，没有人能够幸免，无论是胜者，还是败方。看这部电影时，让我想起多年前在华盛顿，那个寒风瑟瑟的午后，参观美国二战纪念碑园区的情景。

林肯纪念堂

对于初抵华盛顿的游客，位于市中心的华盛顿纪念碑是必去之处，因为同一轴线上还有国会大厦、林肯纪念堂和二战纪念碑，一边是杰弗逊纪念堂，另一边是白宫，步行即可到达。

纪念园内的大兵雕像

到达华盛顿的那天突遇降温，阴郁的天空正飘着小雪，街上游客寥寥。从华盛顿纪念碑往林肯纪念堂方向走去，不觉来到美国的韩战（朝鲜战争）纪念碑。与印象中高耸入云的丰碑式建筑完全不同，眼前芳草萋萋的园区像是一个与心灵对话的休憩地。散布在草地的19个美国大兵的雕塑，从他们的神情和肢体动作，读不到战地英雄的英勇和无畏，相反却透露出无处不在的紧张、无奈和疲惫。

墙上的警句

再往前的黑色花岗岩纪念墙上，浅浅地刻着牺牲士兵生前的真实影像，一张张年轻英俊的笑脸从眼前消逝，像一部无声流淌的黑白纪录片，让人特别的感伤。纪念墙的尽头，是纪念园的点题，上面写着“freedom is not free”（自由总是要付出代价的）。简朴的石碑上镌刻着这场战争中的伤亡数字，阵亡：美军54246，联合国军628833；失踪：美军8177，联合国军：470267。

越战纪念碑

除了韩战，历史上美国没有取得胜利的另一场战争越战，阵亡士兵的纪念碑也位于华盛顿市中心广场上。历时20年之久的越南战争，横跨四任美国总统，耗费了美国难以数计的国力财力，先后有160万美国军人参战，其中30多万人受伤，近6万人长眠在异国他乡。

人们在纪念碑前寻找

这座特别的纪念碑，静静地卧在地平线之下，由200多米长的黑色大理石墙呈三角形状展开。如镜子般光滑的大理石墙面上，密密麻麻地镌刻着58132个在越战中丧生的美国军人的名字。空中俯瞰的越战纪念碑，形如在华盛顿广场上横刀切开一个V字，像是一道依然淌血的伤口。

越战纪念碑设计者林樱

越战纪念碑建于越战结束五年后的1980年。设计者林樱，民国才女林徽因的侄女。当年还是耶鲁大学建筑系二年级学生，年仅21岁。她独特的构思和设计，在参赛的1421件竞赛作品中荣获第一，可在当年却遭受极大的争议。一些越战退伍军人和家属集会抗议并辱骂林樱的作品，说它只不过是一个“令人羞辱的阴沟”、“丢脸的破墙”。

融入大地而不是高耸入云的纪念碑

“它融入大地，而不刺穿天空的精神，令我们感动！”慧眼识珠的评委如是说。多年后，林樱在谈及越战纪念碑的思路说：“到底建一座纪念碑的意义是什么？当宝贵的生命首先成为了战争的代价时，这些‘人’无疑是第一个应该被记住的。”

美国的“哭墙”

曾经有媒体把这面镌刻着阵亡战士名字的黑色大理石墙比喻为美国的“哭墙。”数万死者亲属，明知墙下并没有亲人尸骨，但仍然把这里看成是与死者联接的唯一纽带，仍然在墙体上一次次地寻找着亲人的曾经的生命符号，用各种方式祭奠自己的亲人。

夜晚的越战纪念碑

如今，每年有200万人来到华盛顿参观越战纪念碑。还记得在华盛顿风雪过后的那个午后，我们从寂静的二战纪念园区走过，心中思绪万千。一场战争的发起，多年后回头看，尽是些“莫须有”的缘由，可却改变了千千万万个家庭的命运，成为他们一辈子挥之不去的噩梦。

晚年赞贝里尼

电影《坚不可摧》中死里逃生的二战老兵路易·赞贝里尼晚年说，我的人生，就是完成一场又一场比赛。战场上的竞赛，付出的却是生命的代价，即便侥幸能继续站起来的，留下的也是一辈子无法舔平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