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打扫杂物的时候,发现家里有3辆崭新、轻便、双缸自行车。(莎士比亚)。
这几辆自行车都是儿子读书时用的,连同被偷盗的一辆,儿子读初中、高中时共买了四辆自行车。爱人因为爱子心切,每逢自行车出了点问题,不是考虑修车,而是赶紧重新买辆新的,生怕儿子在路上耽搁了上学或回家。儿子上大学了,自行车都退役了,看着摆放整齐,形同摆设,如同鸡肋般的自行车,真的是感慨万千。这三辆自行车放在上世纪八十年代,那可是全镇的首富了,也是三个儿媳妇的显摆彩礼,那时候的自行车是不亚于今天的小车的!
记忆中的第一辆自行车就是父亲买的二手货28寸红棉双筒自行车,绝配的长后盒,可以载人也可以藏东西。这辆二手货还是爷爷赞助后从熟人那边转手买来的,虽然样子丑陋了些,但一家子还是很爱惜的,特别是父亲。他每天都会给爱车擦拭几次,几乎是一尘莫染。
那时候家里还没有人会踩自行车,车子买来了,就要先学会踩。父亲已经四十多岁了,老农民一个,只会深耕细作,那里懂得这个玩意。在自行车后盒上绑了一根扁担,一个人在后面扶着扁担,父亲慢慢踩着脚踏板蹬上去,往往是人坐到自行车座椅上,车头就偏了,失去平衡的车子就开始摇晃起来了,紧接着车子就歪斜倒了下来,幸好有扁担护着,人不会伤到。白天要外出做工,通常都是晚上才有空学习,乘着皎洁的月光,高大的红棉自行车在村口的灰埕面上转悠上好几圈,有时候也会碰到别人家也在练习踩自行车,迎面碰头的时候,还会敲响车铃,互相打气鼓劲。大概学了月余,父亲基本上能够独自踩自行车出行了,也只是在村里的灰埕面上来回地转圈,还不敢出去大路上。慢慢熟悉后,才敢上路外出,但往往还是会出事故的。不是自己摔倒就是与别人相撞,只要不是摔到骨折,通常都是一声“对不起”就完事了。父亲骑车外出的时候,我都会很担心的,一直到看到他踩着车回家,心里才会踏实。记得有一次,爷爷要到揭阳炮台那边买棉大衣,用激战法数落父亲:“自行车买了这么久了,也学了这么长时间,敢不敢载我到炮台去买东西?”父亲起先还没胆量外出,后来禁不起爷爷几次数落,就硬着头皮载爷爷去炮台了。那天到很晚才回来,也不知道炮台有多远,回来的时候,爷爷买到了棉大衣,很是开心,但也聊到惊险镜头,原来车子在过马路时,险些出意外,幸好是有惊无险。从此之后,父亲渐渐掌握了踩车门道,再没有出现意外了。
因为有车在家,我也手痒痒的,经常趁着父亲下田的空暇,偷偷推车子去练习。那时候也就十多岁,个子还没有车子高,整个人重量也没有车子重,就能推着车子到村口灰埕面上学踩车了。也是绑上扁担,爷爷在后面帮我扶着担子,左脚踩着左边脚踏板,右脚穿过三脚架踩着右脚踏板,然后一上一下踩着,俗称“踏三角架”。大概一周后,慢慢的车子就平衡了,也能够放开担子自个踩了。记得有一次过大年,正月初二很多人都到镇电影院去看电影,很是羡慕的。那天,我穿着新衣服,也学着人家推车外出,因为人多,车子又重,又是第一次“踏三角架”外出。刚出村口的路上,就跌进水沟里,新衣服弄得脏兮兮的,幸好大人们帮我把自行车推上来,我边擦眼泪边推着车子回家。这个狼狈样子,至今还是很深刻的。一直到读五年级的时候,快过年了,乘着寒假赶紧练习跨上横筒上,然后两脚上下踩自行车。就是人还够不着自行车座椅,只能跨在横筒上,累了就把左脚踩在脚踏板上,右大腿挂在横筒上休息,这个感觉只有那个年纪的人才懂得。这种踩自行车法叫“踏筒”。印象非常深刻,那天就是农历十二月十六日,家里拜祖公,也是我学会“踏筒”的时候。我横跨在横筒上,踩着自行车在灰埕面上转了一圈又一圈,那是很有成就感的一天,中午还有煎蛋和干饭吃,真的是终身难忘啊!
一直到读初中的时候,考上了“红山仔”(也叫龟山即沙溪中学,现在的宝山中学)。村里能够考上红山仔的人寥寥无几,所以是比较光彩的事。之前村里的哥哥姐姐都是步行去上学的,很是辛苦,所以父母高度重视,特地到金石市场买了辆单筒的“国徽凤”,也是二手货,记得好像是五十块钱,我和父亲一起去买的,所以记得比较清楚。尽管是二手车,但还是很开心的,毕竟重量轻,骑起来比较轻快。但好景不长,第二年的春天,因为下大雨,上学的土路泥泞不堪,车子摔倒后,横筒断了,只好推到修车店修理,师傅胡乱的焊接住,很不雅观,横筒与车头交界处有一个大疤口,像个大伤疤一样呈现在那里,很是揪心。过不了几天,横筒又一次“出轨”了,再也不能焊接了。最后,家里豁出去了,把卖猪的钱拿去买了辆崭新的凤凰牌自行车,横筒上还挂了一条红灿灿的饰品“吊穗”,一直都不肯摘掉,很是漂亮。看着亮晶晶的轮胎子外框,那个开心劲就甭提了!记得上学的时候,还有同学笑话我,还没到车棚,很远就下车,跟着自行车跑了好长的路才进车棚。其实是舍不得刹车,生怕擦坏轮框和刹尼,也可能是过于在乎车子吧。
时光过得实在是快,一晃就是三十多年了。这几天又买新车子了,好像也没有那时候在乎自行车的那个劲子了!时代变了,我们也变了。正印了我们的时代语言,“从站起来到富起来,再到现在的强起来”!今非昔比啊!愿我们青春不老,长屹新时代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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